她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竟会发生在她身边,想到刚刚的情景,背脊冷汗层层。立马掏出电话立马给孙飞然打去,可半天就是没人接。她颓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口越来越酸涩。
偌大的洗手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灯光有些昏暗,清清冷冷的。沉静了一分钟,正要要出去,迎头外面走进一人。女人盘着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踩着高跟鞋,叮叮的打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她目不斜视地从初舞身边经过,留下淡淡的清香。
初舞微心中忽然一紧,刚刚抬着脚瞬间停滞,她微微侧过脸,透过洗手间那面宽大的镜子,再看了那个女人。壁灯轻柔的打在笼罩着她的身子,虽然她套了一件大衣,可依然看得出那完美的曲线。
门外飘来一阵冷风,她的身子不住的瑟瑟颤抖。
尘封的很多东西,总在你打算忘却时,不经意间被人拉开伤疤,轻轻一扯,伴着钻心的疼痛汩汩血液蔓延。
她神思恍惚的走出来,脚步虚浮,走廊的灯光迷离了双眼,心口一阵陈翻绞着,就像被人扼住了。
一步一步向包间走过去,她做了最坏的打算,今天就是托也要把孙晓然给完好的拖走。沉浸在思绪里,倏地撞到一个伟岸的胸口,就听到头顶响起了一个浑厚声音,&ldo;韩老师,这么急着投怀送抱?&rdo;
第八章
她被撞得身子微微向右一歪,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里一片迷茫,怔忪了几秒,看清来人,脑子有些不清醒,愣了愣,淡淡的说道,&ldo;对不起。&rdo;
刚刚他出来时,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没想到果真是她。席浩泽微微半倾身子靠近她,眼微微眯着。
初舞警觉地侧过身,绕道他旁边,直接无视他。
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身手敏捷地快速拉住她的手,触手透心的冰凉,一丝温度都没有。
初舞惊的跳起来,一把甩开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ldo;你作什么?&rdo;
席浩泽身形一转,快速地把她扯到幽暗的拐角,长臂一撑,把她圈在自己的怀抱里,&ldo;为什么躲着我?&rdo;温热的气息徐徐吹拂在她的脸上。
初舞咬着唇,双目瞪得圆圆的,那双眼睛在壁灯光照下一闪一闪的,甚是动人,&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让开,我还事。&rdo;
&ldo;不知道。&rdo;他双眼一眯,□裸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ldo;韩初舞,家中四人,父亲,韩德群,开出租车,继母,李秀云,还有……&rdo;
一字一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拔高了嗓子,&ldo;你到底想干什么?&rdo;
&ldo;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了解一下。&rdo;
把人家庭查的清清楚楚,还没有别的意思,偏偏说的云淡风轻,初舞气得银牙直咬,&ldo;席先生,如你的资料一般,我只不过是蝼蚁之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rdo;她慢慢的缓下语气。
她说的这么无力,席浩泽看着那颤动的睫毛,视线停驻她的脸上,眉峰紧锁,眼神悠远,沉默了一阵,他的手慢慢的垂下来。
&ldo;席先生‐‐&rdo;初舞抬眼毫不畏怯的看着他,&ldo;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rdo;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席浩泽反而笑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她,也不接话。
那边,孙晓然傻不拉几的早已被人灌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她和那个李处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挂在人身上,李处的手挽着她的腰,上下游移,孙晓然还咯咯的笑着。
初舞突然看到这一幕,眼睛登时冒起了一团火,一手推开席浩泽,跑过去扯过孙晓然。
李处这时候再也不是笑脸吟吟,&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李处长,麻烦你照顾晓然了。&rdo;她心里隐隐期望事情就此结束。
李处嘴角一扬,冷冷的说道,&ldo;你是聪明人,让开,今天这人我是要定了。&rdo;
初舞慌乱的拍着孙晓然的脸,&ldo;醒醒‐‐醒醒‐‐&rdo;又狠狠的掐着她的掌心,奈何这人睡得像死猪一样,到底是喝了多少。
张处随后也跟过来,看到初舞,笑嘻嘻的说道,&ldo;我当这人走了,原来还在啊,这是在等我我吗。&rdo;初舞恨极了那副嘴脸。她吃力的架着孙晓然,浑身都戒备起来。咬着牙,知道得罪不起他们这些人。之前就该拉着孙晓然,不让她过来,这个是什么地方,达官显贵出入的场所,本就是她们不该踏足的。
席浩泽悠哉地坐在暗角的沙发上,远远的看着,一切都明了,他要看看她要怎么办。
赵雨薇也过来,拉住初舞,在她耳边轻声说道,&ldo;你想帮晓然,就放开她,不然她可别想进文艺团了。&rdo;
&ldo;你怎么能这么做?她是你的同学,你这样卖她。&rdo;她哽着声音,眼圈渐渐泛出了红丝。
&ldo;她既然想进去,总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世上没有不劳而获。&rdo;
&ldo;你‐‐&rdo;初舞白着脸,咬咬牙,心里像被刀划过一般。&ldo;今天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她。&rdo;
突然冒出这一出,李处脸色自然不好看。&ldo;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放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rdo;
一旁的张处上来,一手搭在初舞的腰间,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她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害怕,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眼,木然的张了张嘴,就看到前方走来两个人,是刚刚洗手间遇到的那个女子,女人慈爱的拉着一个年轻的男孩。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抹希冀的光。女子看到这一幕,只是淡淡的一瞥,嘴角一抹冷笑。那一瞬,初舞还是瞧的真切,那冷漠的笑,如同冷箭扎进她的心窝,留下血肉模糊的惨痛。突然间她觉得真是可悲又可笑。
&ldo;老张,拉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