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咱们也就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说不上为谁生为谁死的。我要是有天家产散尽,你可得提前找好下家。”王邈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宋爱儿亲了一下他的眼皮:“骗谁呢。”
王邈笑了笑,不再说话。宋爱儿比他想的聪明,王氏家族的最大资产是历代积累的不动产。这些不动产包括地契,艺术品和各地实业。世道再乱,没见过凡·高的《向日葵》跌成人手一张的价格。越是这样经济萧条的时期,越是真正的富豪们角斗的游乐场。
王邈收住话题,起身:“哟,饺子都该煮烂了吧?”
他一边去厨房揭锅,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就一边叮咚地响起。宋爱儿以为是丁大成有事来了电话,随手替他接起:“喂?”
手机那头静默了那么几秒,才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王邈?”
这声音既温和又威严,让宋爱儿几乎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此刻坐在宽大办公桌前的一个严肃老者的形象。
她的大脑空白了一两秒,懵了,完全没回过神。结结巴巴终于要把“叔叔”那两个字说出口,王邈已夺过她手中握的机子,走到一旁的落地窗边,开口就是一句不耐烦的“爸”。
“什么?女孩儿的声音?你听错了吧,爸。”
“我在外面呢,晚点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老是那么神神叨叨,我说了没女孩没女孩,那是幻听。几点回来我哪算得准。年三十儿的,下着雪,再碰上个堵车,您问我不去问交警。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待会上路。”
王邈接完电话,一转头,发现宋爱儿不知什么时候抱着只枕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她这副模样和她在街上捡的那只小杂毛有些像了。
王邈一扬眉:“想什么呢?”
“你和你爸说话,态度有点不好。”
“我们爷俩这么说惯了。”
“你就不能和气一点儿?”
王邈咳嗽一声,说:“我也不是没软过。”
“什么时候?”
“要钱的时候。”
宋爱儿终于由衷地说了句心里话:“败家儿子。”
王邈和她吃完了饺子,天色尚早,他起身去穿上外套,到车库去开车。宋爱儿披了件羽绒服,蹦蹦跳跳地到他车前,砰砰地叩着窗。王邈缓缓降下了车窗,宋爱儿伸出手,摊开掌心,是一颗红色的爱心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