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心中也是一泠,但是话已出,况大业之路还长,握紧手,坚持正声道:“陛下,拔人之城而非攻也。”说罢,不甘低头等候发落。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气,皆是微微低头不语。
北烨华听后,微微眯起星目视线转向面前的女子。白色狐裘掩不住面容的华然,容貌如雪,婉约而晶莹。再看那一脸凌然的样子,好像雪中奔跑的白豹子,不屈如斯。见女纯然,他的星目竟是缓缓溢出笑意,直达眼底,嘴角挑起,一抿,泠泠的声音响了起来,“皇后看似累了,朕陪她回去休息罢,至于如何准备迎战,军师与将军细谈便好。”
北烨华说罢,站了起来,对面的璇玑恍然抬头正撞上他含笑的星目深邃,一愣之间,却被他拉出长亭外。
帝后离开后,北隅把注意力转向了左原,准备听他的计划,毕竟自己只是一介将军,论行军布阵,还真不是及军师左原。
“将军请喝茶。”左原目送他们离开后,扭头轻笑对北隅道。
“左先生的伤,”北隅俊朗的面容微微一笑,“可是痊愈了?”
“早就好了,莫不是将军看轻原细皮嫩肉的?”一向儒雅的军师左原,看他清瘦的样子,说话可是一向不客气。
北隅听后,喝了几口茶,不再与他说其他的事情了,反正说不过他这三寸不烂之舌。
“西耀此次领军的主帅可打探到是谁了?”军师随意问道。
“西耀二公主近日被立为新君,”北隅一顿道:“据探子来报,西耀新君将御驾亲征。”
左原一听,细细在脑中搜罗有关这个西耀新君的所有信息,看着石桌不言。
西耀国君竟然一夜病倒,迅速下旨传位给储君西慕白。储君西慕白拿着圣旨登基为新君,在朝廷中倒是引起一阵内乱。因为大公主在储君登基之际,竟联合部分朝臣,直指储君为了尽快得到君位,不惜下毒毒害自己的父皇。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不配为新君。当时在西耀朝廷也是掀起一阵风波,后被新君用凌厉的手段摆平。
据说,新君为了遏止造反之言,强行把大公主软禁起来。那些继续反对新君的臣子,皆是流血满殿。一时之间,内乱被摆平。野史记载,新君上任三把火,一把烧了自己的父皇,一把烧了自己的皇姐,一把烧了反动臣子。不得不说,此女子比之男子更是狠上几分,野心自然更是盛得多了。
西慕白竟是穿着一身火红的锦袍地坐在皇位上,即使没有穿上历代君王所着的王袍,那是盛气凌人,坐下百官嘘声。
鹰般的眼眸,扫了百官一眼,扬声道:“兵部和户部即日开始准备作战军需。”
话音一落,两位尚书身形一震,立即站出来领命。殿中百官手心冒汗,但是依旧不敢上谏。
“镇国大将军乌耶听命,”西慕白看向殿中那个浓眉大眼的壮士,“集合二十万大军,三日后一举杀入北耀。”
话音一落,一个文官打扮的官员不怕死地站出来,跪下正声道:“陛下三思啊,我国将面临秋冬大旱,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开战啊。”
“陛下,要以百姓为本,若是此时举全国之力去战争,那么国家将疲乏不堪。”另一个较为年老的官员也跟着跪了下来,一把辛酸泪地劝谏。
西慕白搭在皇位上的手渐渐捏紧,一旁的公公为此捏了一把汗。两位大臣还跪在殿中叩着头,西慕白双目开始泛红,本是娇俏的面容,现在却恍若地狱修罗。
“出征之事,势在必行。”西慕白扬声冷冷地看着殿中的每个大臣,不容反对道:“在朕出征期间,命太宰监国,朝中事务听令于他,不得违抗。若有违者,处以火刑。”
众人看着西慕白挥袖离开大殿还没有回过神来,殿中跪着的两位劝谏大臣,恨不得撞柱死抗,只是毕竟年老了,还是惧死的。
北隅见左原许久不说话,也不想扰他沉思,便边喝茶边等候。亭中帘子时不时被寒风吹起,更显得静谧。
北烨华拉着璇玑出了亭外后,来到回廊处。北烨华轻轻松开她的手,星目依旧含笑,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自己回房去了。璇玑看着他明黄的衣袍消失在重重回廊之中,自己来到廊边,举目看去。
原来,这北朔城里面的红梅竟是慢慢开始含苞待放了,这雪才是刚刚下啊。梅树上,缀着一些冰雪,红梅白雪很是悦目。不由地,璇玑静坐在廊边,明眸定定看着廊外纷纷白雪,眸中无悲无喜。
左原抬头看向北隅,细细一笑道:“既然我们设定在北朔城迎战,自然要引诱西耀新君率领大军前来了。”
“如何引诱?”北隅脱口道。
“派几个伶俐的人,巧妙地将帝后在北朔城的消息通过西耀探子传给他们新君吧。”左原一顿,自信道:“骄傲如她,定然会来,而且会集合西耀最大限度的大军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