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
“真的吗?!”宁城脸上扬起抑制不住的笑,他连忙把剩下的几个果子在身上擦了擦,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随后他的表情僵硬几秒,然后逐渐变得痛苦,眉毛都快拧在一起,谈枝没忍住轻笑几声。
宁城把果子吐出来,抹了把嘴角,看向谈枝时眼神里带着委屈:“哥哥骗我。”
谈枝无辜地看着他,嘴角的笑压不下去,这时手腕的疼痛又再次传来,谈枝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宁城这下也不闹了,蹲在谈枝身边小心翼翼地揭开覆盖在上面的布条,当伤口彻底暴露出来的时候,谈枝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被划伤的溃面已经开始发炎了,甚至开始微微肿胀,周围皮肤的颜色不正常,残留着一些不知名的暗绿色草药,宁城低着脑袋,闷声闷气地说:“这种草是可以解毒的……就是不知道对这种毒有没有用。”
再抬头时,他红着眼眶,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几欲有滚落出来的趋势,宁城吸了吸鼻子,哽咽一声:“对不起……”
“哥哥……对不起……”
谈枝抬起自己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宁城的脑袋上:“宁城。”
“为什么要装疯?”
伤口被风吹过时的刺痛让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轻颤,谈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宁城看着他,泪眼模糊之间与眼前人的温柔眼底相望,恍惚之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总是这般看着自己,触碰自己脸颊的时候指尖微凉。
他点了点头,靠着谈枝坐下,目光落在前方的火堆上,火光在他的眼里撒野,宁城抹干脸上的眼泪,转过头盯着谈枝:“是度兮让我这么做的。”
度兮。
谈枝抬眼看着他。
“我和度兮很早就认识了。”宁城的语气平静,眼神缓缓从谈枝身上移开,盯着不知名的一处出神,似乎陷入了回忆,“在进蔺家之前就认识。”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在这之前除了度兮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宁城顿了一下,“现在也说给哥哥听吧。”
他蜷起双腿,两只手环抱住膝盖:“确实存在血液能治百病的人,只是这个人是我,不是度兮。”
谈枝微微一惊。
“后来蔺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派人来抓我,度兮哥哥为了保护我把我藏了起来,只是蔺家得到的消息不明确,所以他们抓错了人,把度兮哥哥抓了回去。”
“哥哥想跑,他们就把他关起来,还瞒着他把他的爹娘杀死,整日给他喂减弱记忆的药。”说着,宁城的眼眶又红了,他双手捏拳,轻轻颤抖着,“蔺家人为了长生不死简直没了人性,他们甚至还可以用自己的亲生儿子试药。”
谈枝没说话。
度兮的血没办法治病,所以蔺怀景还是死了。
“在我进入蔺家的时候,度兮的记忆还没有完全丧失,他让我装傻,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我想让他和我一起走,可他不愿意,他说蔺家有个病恹恹的小儿子,都快死了,但最近因为他的缘故,好像好了一些。”
“度兮说他可怜他。”宁城哽咽了几声,“蔺怀景待他好,即使这场欺骗,能让蔺怀景从病床上爬起来,多活一天,对他来说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幽暗的山洞里回荡着宁城的啜泣,他一双眼睛通红,望向谈枝时,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到度兮的一些影子。
“但是谁又来可怜他。”
“蔺怀景从头到尾都在骗他,待他好是因为他的血,对蔺怀景来说,他只不过是个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