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动作,几乎抽尽他所有的力气,他微微地喘着气,额头上尽是冷汗。noah愣回神以后,迅速上前来扶住了沉入江。
&ldo;heyboy,你应该躺下,而不是坐起来!&rdo;
话音一落,就要扶着沉入江躺下去。但沉入江那只攥着他手臂的手掌忽然间发了力气,握得noah有些生疼。他听见这个中国小子用十分隐忍的声音说道:&ldo;不,扶我坐起来。&rdo;
noah被他声音中的镇定与坚决惊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让人意外的东方男孩。实在是太倔强了,noah无奈,只好将他身后的枕头垫高,最后扶着他靠在上面。
&ldo;你叫李恨生,是吗?&rdo;noah看着他抖动得不停的手掌,找了张椅子在一旁坐下。这个少年大病一场后瘦得惊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沉入江点了点头,也不看向他。而是垂头看着那不受控制般在抖动的左手,他虚握了握拳,想将这种感觉驱散而去。但这并没有多少用处。
noah拿出他的手机,给远在中国的杨奥发了一条邮件:&ldo;他醒了。&rdo;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沉入江在视频里看见了大洋彼岸的三兄妹。杨帆和杨沐婷看着他的模样,眼泪直流。杨帆更是夸张的一个劲抽泣,杨沐婷则是一副忍着的模样,又忍不住的掉下几滴泪。
加拿大此时是正午,可中国正是深夜凌晨。沉入江看见他们呆在家里面,窗外是寂静的夜空。最后他将目光放回杨奥的身上‐‐其实杨奥和他挺像的,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他平静的表情与平时似乎差不多,看不出多大的改变,但他的目光此刻也紧紧地锁在沉入江身上。一言不发。直到沉入江出声问了他,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ldo;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国内并未发生什么大事。&rdo;杨奥说着,顿了顿后继续道:&ldo;薛风间没有发现什么,他真的以为你……死了。也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rdo;
沉入江轻轻地点了点头,&ldo;注意安全,时刻监视他的异动。&rdo;
&ldo;你这个人,都这样了还在着急这些事情!你能不能不要一醒过来就满脑子这些事情啊?你好好照顾一下你的身体不行吗?这些事情等好了以后再说啊!&rdo;杨帆激动的喊着,一下子就凑满了整张镜头。
&ldo;这一个月来我们每天都提着一颗心,从来没有放下去过。你说假死就假死,蛇毒也不管不顾就往自己身体里面注射!你就这么不怕死是吧?沉入江你还真是牛逼大发了啊!&rdo;沉入江被杨帆这些带着哭腔又着急生气的声音念得一愣,在记忆深处中,每次外婆着急他被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杨帆话音刚一落,就被杨沐婷一只手按在头顶上‐‐按离了镜头。她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沉入江,&ldo;你好好休息,我快高考了。我到时候去加拿大留学陪你。&rdo;
杨帆和杨沐婷离开房间的时候,杨奥还在和沉入江相对无言。他侧过头看着房间里的另一台电脑,精密的仪器上闪动着一副蓝色的世界地图。而远在加拿大卡尔加里的版图上,正跳动着一点红色的光芒。
&ldo;noah没有问题,平时有事的话可以找他帮忙。&rdo;杨奥说道,目光也随之转回到了沉入江的脸上。顿了顿,&ldo;短时间里我……们都没办法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接下来不论要做什么事,请第一时间联系我。&rdo;
&ldo;就从这个地方开始吧。&rdo;沉入江垂着眼眸,沙哑的声音有些轻微。话音一落他便睡了过去,手机也随之落在了床上,摄像头直直地对着天花板。
卡尔加里,寓意清澈流动的水。一个多么适合沉入江的地方,这里早先是一个牧场,20世纪发现了石油和天然气,后来经济得到迅速发展。
世界上包括中国在内的众多石油公司都在这里设有常驻机构,很多能源公司的加拿大总部就设在这里,后来卡尔加里变成了加拿大的能源中心以及北美第二大能源中心。
沉锋早些年就曾以自己的名义合资过这个地方的能源公司,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后,满世界的跑。那些曾在能源公司中投资的股份也随之被搁置了下来。
而沉入江如今的第一步计划‐‐其实就是要将沉锋分散在世界各处的少部分资金都隆聚起来。既然沉入江已经死了,那么他所做的的一切都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注意。尤其是些明里暗里的敌人。
它们从中东的石油产业的一小部分,到东南亚某一处矿厂的小部分,最后甚至到欧洲的酒业等等。他们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样,微弱的点缀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
沉入江醒了后躺了不到两个星期,能够自如行动后便坐不动了。路总要一步一步走,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五月底,他去了东南亚,第一站是泰国清迈。
那也是沉入江第一次来泰国。尖顶的东亚式建筑总在向外人展示着它们的独特,纯白色的墙砖石壁,映衬着顶端金色的屋顶。仿若是田园中升起的光辉的宫殿一般,屹立在宽大的两侧道路之上,道路上遍植花草,尤以玫瑰居多。
孤身一人来这种地方,最大的问题便是语言。泰国国语是泰语,沉入江并不会说泰语。但是能用英语亦或是中文与他交流的人并不多,因而一路上自然也没少碰过壁。
每当他开口吐出一串英文或是一串中文时,对方总是摇着头摆手离开。一路上跌跌撞撞,才终于在四五日后寻到了那家在清迈的矿厂。钱都是省着用,住不起多好的酒店。基本都是凑合的旅馆,有时候晚了一些,在公园里都能凑合一下。
没人认识他,在那种只能流汗的地方,自然也不会有人认识什么沉锋,也不会有人带他去见矿厂的老板。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一个月里都见不到几次老板。
沉入江自然也不会就此放弃,他在这矿厂停了下来。也跟着那些矿工一起干活,平时有饭吃,有地方住,到点还会发工资。他以前就没少打过工,只是在此处多少都有点不一样。
他平时也就是帮忙运运那刚从矿洞里挖出来的矿,一群人背着一篓的矿到专门的地方停放下。而后自然会有拖车过来将他们运走。
矿洞里挖矿这种活基本都是有经验的矿工才能下去,矿地里的条件并不怎么样。平时基本都是住大棚屋,四周都是林子,蛇虫鼠鱼非常多。有天夜里,沉入江正准备上床呢,拉开被子一看。
一条蛇正盘在里面,他小时候就被蛇咬过。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沉入江但是被惊得一愣,若不是他心下冷静,可能当时就叫出来了。最后还是他旁边床位的大叔替他处理了去。
在这地方工作的基本都是泰国的本地人,文化程度不高,沉入江与他们根本无法进行交流。不过来了泰国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多少也学了一些泰语,虽然还是无法交流。但是日常问候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儿就他一个外国人,好在矿地里都是些朴实的人。就算偶尔会有想要欺负一下沉入江的人,也都会被他们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