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持看出她的焦急之色,便问有什么事,杨仪只说是案子相关十分要紧。
本来杨二爷想,如果能捎带口信,就派个小厮去罢了,可杨仪没这么说,他就知道必须得亲见一面。
这如果是杨甯开口,杨佑持只怕就推辞了,毕竟在他看来,杨甯出去只是“玩儿”而已,虽说有时候见几个不能见的人,但也没正事大事。
但是杨仪不同,从昨儿薛放带她出去,看什么“飞尸”,可见非止私情。
而昨儿晚上,杨佑持又听说了鸡鸣里镇上那被拐带假死、谎称被飞尸掳走的案子,虽然京城内的人知道的不那么确切,但也提起过是鸡鸣县的陈旅帅同京畿司的薛小侯爷一起联手侦破的。
既然杨仪是给薛放带出去的,那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杨仪。
故而杨佑持惊奇之余,心知肚明,这大妹妹可不是那种寻常等闲人物。
此刻杨仪又着急要寻薛放,杨佑持就知道事不宜迟。
杨佑持虽则不务正业,但鬼心眼最多。只一想,便道“昨儿太太是不是跟你说了那赵家少奶奶的胎想请你去看的”
杨仪一愣“是说了,二哥哥也知道”
“有了”杨佑持笑道“不如这样,咱们今日先斩后奏,我悄悄地带你出门”
他如此这般嘀咕了几句,两人定下,这才出门。
杨仪把经过说了一遍,小声说道“只这一次,以后不会了,现在”她本想要说自己是时候该回去了。
薛放有些恍惚。
午后的日影照着她,脸颊上竟有些许晶晶之色,像极了日光照在清雪之上。
他居然没听见她要说什么。
“旅帅”杨仪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定了定神,薛放道“是了,先前萧师萧太康求我一件事。”
“何事”
“他想见闫一安。”薛放喃喃“我竟不知那人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惑,直到现在还想着那人。”
杨仪道“旅帅答应了”
薛放哼道“我以为他又要给闫一安求情,不料他也没有求别的,大概也知道我是不会答应的。我想,反正见一见也没什么不妥,也许他有什么话跟那小子说罢,这才应允叫人带他去了。”
杨仪听着这一句话,心里隐隐有些惴惴不安“旅帅不从旁看着”
薛放道“我一想到那人心里就膈应,谁愿意多看他一眼。”
就在此刻,忽然有几道身影从后衙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其中一人冲到薛放跟前“小侯爷快不好了”
薛放脸色骤变“怎么”
“萧、萧旅帅他把闫主簿”这人是照县巡检司的,哆嗦着说了这几个字,像是受惊过度,竟无法再说下面的话。
薛放纵身一跃跳下回廊。
杨仪惊心,她不知道牢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本能地要跟去看看。
刚一步,就被拦住。
小甘拉着她的手腕“姑娘,时候不早了,再耽搁下去,进不去城,二爷那边怎样也无法交代。”
“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杨仪着急想知道萧太康到底如何,又担心薛放。
不料此时,衙门外有一名士兵来报“外头有个什么杨二爷,来找十七爷的。”
小甘脸色一变,悄悄跟杨仪道“这自然是咱们二爷寻来了,情形必然着急,姑娘,这儿的事情已经了结,你总不能陪着他一辈子”
最后这句小甘是随口冒出来的,只因她也正心焦着,说出口后自己也一愣,又忙补充了一句“何况他是男人,顶天立地,外头的事有什么不了的呢走吧。”
杨仪愣怔的功夫,小甘拉着她对屠竹道“你快去看看你们十七爷吧,叫他好生保重,京内再见。”
屠竹正牵着豆子要跟上薛放,因迟了一步,又听见这句“可是”
小甘却不由分说地,竟拽着杨仪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