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乔轻轻起身,拿过早已准备好的丝绸。那丝绸是陈皇后赏给江敏的,质地轻薄,却也柔韧结实,有一丈长。
侯府最近愁云惨淡,好不容易在这节日有了些欢笑,包括江宏在内,几乎所有人都饮了酒,沉沉睡了。此时这里万籁俱寂,只有秋日草虫的低鸣。
红乔在这虫鸣声中,轻轻走到了江敏的床边,掀开了帐幔。
江敏睡得很香,嘴角甚至有一丝笑容。可她瘦的厉害,脸颊凹陷进去,下巴尖利,更显得面相刻薄。
红乔握着丝绸,眼神由冷静渐渐变得疯狂起来,脑海也逐渐喧嚣,心跳得仿佛要突破喉咙。
江敏最最信任的奶娘回乡探亲,这里此时只有她一个人醒着。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最终红乔一咬牙,屏住呼吸,用丝绸套住了江敏的脖子,狠心收紧。
江敏很快醒了过来,察觉自己的处境,脸色顿时变得惊恐。她想挣扎,却发现使不出一丝力气,她想喊叫,但是喉咙被勒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了。红乔咬着牙,手上越来越使劲,又压低了声音,狂乱道,“郡主,您别怪我,要怪就怪王爷……他说若是事情成功,就让我跟着他……”
江敏尽全力抬起了手,扯着丝绸挣扎,在听到红乔的话时,眼睛猛地瞪大,种种情绪汹涌而来,不可置信,痛恨交加……因为缺氧,她的脸逐渐变得青紫,下意识地蹬着腿,床铺一片凌乱。
红乔眼神疯狂,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手上的力气毫不放松,“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哪怕是当王爷的侍妾,那也比当郡主的婢女好得多,何况你还总是苛待我们……我也不敢违背他,知道了他的秘密,拒绝只能是死路一条,我没有办法……”
江敏肺腑之间,炸开一般疼痛,可这比不上她心里的疼。万念俱灰、心神俱焚亦不过如此。
过往的种种走马灯一般从她脑海闪过:被陌生人袭击断腿,弟弟被发配,母亲惨死,现在,她最爱恋的人,亲手设计杀她……
原来这大半年来,她过的这样苦。可江蓠那个贱女,却越过越好,越过越好。
江敏陡然挣扎起来,想起江蓠曾说,“你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不,她不是笑话,她不是笑话!
江敏不甘,但是她挣不开脖子的束缚。空气在一点点地减少。她渐渐松开了手,身体变软倒了下去,眼睛却越瞪越大,不肯闭上,眼角流出了眼泪。
她好不甘啊!
红乔也不知自己勒了多久,只知道最后松开时,双手仿佛瘫痪,窒息的仿佛是自己。
她揪着自己的衣领,惊恐地大口呼吸。
事情还未结束。
红乔呼吸完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握着丝绸一端,在床上站起,将丝绸绕过大床顶端的横栏,然后狠狠打了一个死结。
蹲下身,她将江敏用力提了起来。她是服侍人的,力气还算大,而江敏瘦得厉害,体重大为减轻。要想把江敏抬高套到丝绸上有些困难,但并非不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