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rdo;詹妮弗轻声答道。
&ldo;万事开头难哪,你要是闯过了这一关,我相信你将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律师。&rdo;
詹妮弗感激地莞尔一笑。&ldo;谢谢你。我准备试一试。&rdo;
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句话:我准备试一试!与一个不修边幅的私人侦探,一个以回收汽车为职业的人为伍,共用一间小办公室,又有什么要紧。那办公室终究还是法律事务所啊,她还是法律界的一员。他们将让她继续开业,这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里,她欣喜若狂。她望着亚当,明白自己一辈子都得感激这个人。
侍者前来收拾盘碟。詹妮弗想讲点什么。可是她的声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ldo;沃纳先生……&rdo;
他一本正经地打断她说:&ldo;今晚我们在一起已度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想你应该称我为亚当了。&rdo;
&ldo;亚当……我希望以后我们能保持联系。……可是……&rdo;詹妮弗喃喃道,&ldo;我肚子饿了!&rdo;
五 几个星期一眨眼就过去了。詹妮弗每天从早忙到晚,递送法庭传票,通知证人到庭答辩或作证。她深知自己绝无可能进入上乘的法律事务所工作。在上回灾难性的事件发生之后,再没有人会雇用她了。她得一切从零开始,为自己赢得声誉。
同时,她的案桌上仍堆满了皮鲍迪父子事务所送来的传票。虽然这算不上是律师的业务,可是却意味着报酬:每送一票就可获得十二美元五十美分,车费除外。
有几回,詹妮弗工作得很晚,肯&iddot;贝利便请她出去吃晚饭。乍一看,贝利似乎是个愤世嫉俗者,但詹妮弗感到那不过是个假象。她意识到他内心十分孤独。肯&iddot;贝利生性聪颖,博闻强记,是布朗大学的毕业生。她很难设想一个像他这样的人竟能满足于在区区斗室之中打发光阴,以给人找回离家出走的妻子或丈夫为职业,好像他甘当生活中的弱者,不敢努力向上,只求与世无争似的。
有一次,詹妮弗问及他的婚姻大事,他顿时大发雷霆,吼了一声:&ldo;这关你什么事啦?&rdo;吓得她从此再也不敢启齿。
奥多&iddot;温泽尔则正好相反。这位身材矮小、大腹便便的壮年人婚姻十分美满。他把詹妮弗看成自己的晚辈,常带些妻子做的汤呀糕呀给她。遗憾的是,他妻子的烹调技术很不高明。詹妮弗出于礼貌,强迫自己吃下他带给她的各种食物,还装作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一个星期五晚上,温泽尔请詹妮弗上他家吃饭。温泽尔太太准备的包菜嵌肉连嚼都嚼不动。煮的米饭又是夹生的。詹妮弗费了好大的劲才算吃完了这顿饭。还装作吃得挺有味。
&ldo;这个菜怎么样,你爱吃吗?&rdo;温泽尔太太问。
&ldo;……嗯,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菜。&rdo;
打这以后,每个星期五晚上,詹妮弗都被邀到温泽尔家做客。女主人招待她的也总是她&ldo;最喜欢吃的&rdo;那道菜。
一天清晨,詹妮弗接到了小皮鲍迪先生的私人秘书打来的电话。
&ldo;皮鲍迪先生打算今天上午十一点钟见你,请快一点来。&rdo;
&ldo;是,太太。&rdo;
以往,詹妮弗仅仅与皮鲍迪法律事务所的秘书和办事员打交道。那是一家庞大而又久负盛名的事务所。年轻的律师无不梦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它的一名成员。赴约途中,詹妮弗不禁有点想入非非。如果皮鲍迪先生本人要见她,那肯定事关重大,也许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准备请她当事务所的一名律师,给她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吧。她会使每个人都大吃一惊的,说不定到了某一天,该事务所还可能改名为&ldo;皮鲍迪父子和帕克法律事务所&rdo;呢。
詹妮弗在事务所办公室门外的走道上消磨了三十分钟。十一时整,她走进了接待室。她不想使自己显得心情过于急切。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以后,她才被带进小皮鲍迪先生的办公室。皮鲍迪先生瘦高个儿,身上穿的三件一套的西装和脚上的鞋子全是在伦敦定做的。
他没有请她坐下。&ldo;波特小姐……&rdo;他的嗓音尖尖的,叫人听了怪不舒服。
&ldo;我姓帕克。&rdo;
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纸。&ldo;这一张传票,我要你去送一下。&rdo;
詹妮弗刹那间醒悟了过来:自己不可能成为该事务所的一员。
小皮鲍迪先生把传票递给詹妮弗,说:&ldo;你的报酬是五百美元。&rdo;
詹妮弗肯定自己听错了。&ldo;你是说五百美元?&rdo;
&ldo;没错。当然,要是你能成功的话。&rdo;
&ldo;这样说来这是极难办的事啰?&rdo;詹妮弗猜测着说。
&ldo;哦,你猜对了,&rdo;小皮鲍迪先生承认说。&ldo;一年多来我们一直在设法给那人送传票。他的名字叫威廉&iddot;卡里斯尔,住在长岛的一座庄园里,向来闭门不出。老实告诉你吧:已经有十来个人想把传票交到他手中,可是他雇有一个警卫兼管家,把谁都挡在门外。&rdo;
詹妮弗说:&ldo;我不知道该怎么……&rdo;
小皮鲍迪先生身子向前一倾说:&ldo;这个案子牵涉的钱财挺可观。可是传票送不进去,我就无法使他到庭,波特小姐。&rdo;这一回詹妮弗已懒得纠正他了。&ldo;你看这事你干得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