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举越想越乱,他决定今晚再去趟万家庄,看看能不能发现点端倪,他就是到少林寺也好有个交待。想到此,杨鹏举叫过昔里钤部,让他到城里置办两套夜行衣。昔里钤部说:“不用,我早有准备。”说着从背后的袋子里拿出两套黑色的衣服。杨鹏举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日后杨鹏举才知道这是行走江湖必备之一。杨鹏举说:“还是大哥考虑周到,我想晚上去探探万家庄。”
昔里钤部说:“小飞,我也是这样想的。”两人配合还算默契,一下就把口改过来了,“我们不如先到客栈吃点东西睡个觉,养足精神,晚上好行事。”
杨鹏举说:“好,就这么办。你到了客栈,再置办一身汉装,叫你的人都换上汉装,免得节外生枝。”昔里钤部答应下来,他也想不到一个如此大点的小孩子,城府一点都不简单,和他的岁数完全不成比例,思想可以和十六岁以上的成年人相比了。
到了三更时分,杨鹏举一个人换上夜行衣就要出发,没想到昔里钤部也跟着起来,二人也不言语,一前一后穿房越脊,不大会儿就到万家庄房顶。杨鹏举正要往下看,昔里钤部一下拉住他,看到一条黑影如飘而至,落在二人几米处。杨鹏举大惊,看来自己还是有好多经验不足,前行的时候就没有发挥耳朵和眼睛的功能,以至于让自己暴露目标。再看来人,不是那天传招给自己的那个蒙面人是谁?看来真是他在捣鬼,杨鹏举怒发冲冠,一跃而起,就用他教的绝学“大力金钢掌”全力拍出,可是那人根本就不接招,一跃而过。只听得屋上瓦哔里啪达乱飞,那人站的那地方一个大洞。
昔里钤部见杨鹏举出手,他也跃出来,拔出身上的判官笔就向这个黑衣蒙面人招呼过来,招招不离蒙面人的要穴。杨鹏举见二人缠上,他反到不出手了,二人打一个也不公平,再说昔里钤部也是一国高手,自己上去岂不是失了他的面子。他干脆用“地听术”搜索万家庄,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这庄上空无一人,按理这屋上面大打出手,下边应该有人打着火把出来才是,可没有一人出来观战。这些人到哪里了?这个黑衣蒙面人又如何在家里出现?他是为万家庄来的还是冲自己来的?
此时,昔里钤部和那蒙面人打得正激烈,蒙面人好像并不想和昔里钤部来你死我活的打斗,只见他双手合什,硬接昔里钤部的判官笔点中肩井穴,然后一掌“大力金钢掌”拍出,昔里钤部没法撤身,只得出掌硬接他这一掌,就见昔里钤部踉跄后退了几步。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蒙面人乘机跃走。杨鹏举见蒙面人要跑,猱身跃出,叫道:“不要走,你是敌是友?”昔里钤部在后面喊道:“小飞,不要追。”杨鹏举担心昔里钤部的伤势,忙回来查看。杨鹏举想来都好笑,前几月两人还水火不容,自己也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现在竟然关心起他来了。看来是没有永远的仇人的。
杨鹏举问:“昔里统领,你伤得重不?”
昔里钤部说:“我没事。‘大力金钢掌’果然厉害。”
杨鹏举说:“我见那蒙面人让你点中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追?”
昔里钤部说:“你错了,我没有伤到他。他是少林寺的高手,会‘无相护体神功’,相当于‘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这类功夫没有三、五年是不能练成的。”
杨鹏举说:“照你说来,他果真是少林寺的人。这样就好办多了。”他先前也嗅到蒙面人身上的气味。
昔里钤部说:“可是我们就是到少林寺找人也不好找呀,他至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个字,也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能够证明他是谁的特征。”
杨鹏举笑而不答。
昔里钤部见杨鹏举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一头雾水,但他知道这小子能唤狼,说不定真还有狼的特性也不无可能。
次日,二人一付汉人装束来到少林寺前。福泽看到杨鹏举来,高兴异常,打过招呼后就去找方丈禀报。不大会儿功夫,二人随福泽来到方丈室。志隆禅师等杨鹏举行过礼后才说:“小施主,去而复返,不知所谓何事?随你来的人又是何人?”
昔里钤部忙上前行礼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昔里钤部。”
志隆禅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原来是贵客到来。”他叫进福泽说:“你让这位施主到休息室休息一下,我和小施主有话要说。”
昔里钤部尽管不情不愿,可在这庄严宝相之地,岂容他撒野?只得随福泽而去。
杨鹏举说:“方丈大师,我有一事不明,那日我从你这里离开,有人传我贵寺绝学‘大力金钢掌’,你又让我找洛阳万世通,结果万世通恰好死在这掌之下,我成了杀人凶手。”
志隆禅师道:“小施主认为是我寺中人所为?所以前来兴师问罪?”
杨鹏举说:“杨飞不敢,只是请方丈大师给个说法。”
志隆禅师说:“我寺僧者上千,会‘大力金钢掌’的恐怕也有数十人,你是让我叫他们都来让你相认,还是如何?”
杨鹏举说:“那就有劳大师,请他们来吧。”
志隆禅师道:“小施主如此有信心,不知道是有作证还是看到人了?”
杨鹏举说:“我没认出人,也没有作证,但是我能闻出他来。”
志隆禅师奇道:“哦,小施主还有这本事?”
杨鹏举说:“不瞒方丈大师,这是我在狼群里面学的。”
志隆禅师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你靠闻我肯定你没法闻出是哪一个人,就算你能闻出是我寺僧众的香火味,你也无法闻出是哪一个人。我看小施主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免得劳师动众,我也不好交待。”
杨鹏举默然无语,这也是真的,从他重新走进少林寺起,他闻到的差不多都是僧众的香火味,还有就是僧众勤洗澡身上的皂角味,不像别的北方人那重的体味。再说,他的嗅觉也并不真的就和狼的天性一样,他只是后天而成。
志隆禅师见杨鹏举动摇不稳,马上说:“你带来的那人,身上满是血腥味,我劝小施主好自为之。”杨鹏举动容道:“方丈大师所言极是。可是我应该如何办?我要找元好问先生。”
志隆禅师说:“你寻他时千般苦,他寻你时甘方来。”
杨鹏举说:“我还是不太懂,还请方丈大师指点。”
志隆禅师说:“你所见非你所见,你所想才是你所想。好了,小施主,我上次就和你说清楚了。我要禅休了。”
杨鹏举还是一头雾水,仔细琢磨志隆禅师最后一句,好象是说,他到万家庄看到的是假象,他不应该带蒙古人和西夏人去。杨鹏举豁然开朗,对志隆禅师合什道:“谢谢方丈大师指点,和我来的那人,是西夏国第二高手,我相信大师也知道。还请大师在我走后拖他些时日。”
志隆禅师点头赞许道:“小施主果然聪颖。我有一事相询,望施主为了天下苍生,定要说实话。”
杨鹏举说:“方丈大师请问。”
志隆禅师说:“这个昔里钤部投靠铁木真后,是他的护卫吧?”
杨鹏举说:“是的。不过,从木华黎攻我大金后,他又成了木华黎的护卫。”杨鹏举想了想,志隆禅师要得可能不是这样的结果,要不然不会说什么关系到天下苍生,他有责任把他所知道的这些告诉武林,让他们有所动作。杨鹏举又道:“对了,铁木真成立了一支千人血卫,每十人一个头领,百人一个统领。昔里钤部在当中名列第七。还有一个吐蕃人鸠摩格里马第三名。木华黎那里就是这两百血卫。别的统领我不知道,我也问过昔里钤部,他说他都不知道。”
志隆禅师说:“好吧,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