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得罪了主子、正准备收拾东西滚蛋走人的钱百仁一见老爷钱忠厚派人来请,立即喜出望外弯着腰一路小跑地匆匆前去。
“老爷,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一进门钱百仁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请求钱忠厚惩罚自己,千万不要把自己赶出钱家。
“唉,起来罢,说起来这事儿并不能完全怪你!”钱忠厚叹了一口气,示意钱百仁可以坐下说话。
“谢老爷、谢老爷大人大量不与老奴一般见识!”钱百仁表面上诚惶诚恐,心里面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不会被赶出门去了。
“放心坐下说话吧!”钱忠厚见钱百仁老泪纵横的,立即开口宽慰说,“你也鞍前马后地在钱家效劳了多少年,这钱家管家一职么还是你的!”
钱百仁自然是拿捏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对老爷钱忠厚大表忠心。
“咳咳,今天这事儿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些蹊跷啊?”钱忠厚抿了一口茶水看着老管家钱百仁。
“老爷的意思是?”作为管家,钱百仁最是擅长察颜观色,在没有确定主子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是轻易不会发表自己看法的,以免拍马拍到马蹄子上。
“我的意思是,那个苏道长刚开始说是什么七连棺之祸先声夺人来了个下马威唬住了你我;然后说是可以给小儿永福治病,接着又提到那个淹死鬼的问题,后来又说什么这座宅院风水不好、是个凶宅。”
钱忠厚皱着眉头慢条斯理地将今天的情况回顾并梳理了一遍。
“这个?”钱百仁迅速地盘算了一番,立即试探着回答说,“其实老奴早就感到有些不对了,只是担心老爷责罚故而不敢乱说。”
“嗯,你早就感到有些不对?”钱忠厚坐直了身体,“你不妨仔细说来听听!”
“是,老爷!”钱百仁见钱忠厚立即坐直了身体,知道自己说对了方向,这才挺起了胸膛正色说道,“老奴以为,那个姓苏的家伙很有可能是个左道旁门的骗子!”
“有道理!那牛鼻子老家伙东拉西扯最后都不外乎回到了一个落脚点上,那就是要钱,要多多的钱!”
钱忠厚砰地一声放下了茶盏,“叵耐那个牛鼻子诡计多端一上门就抛出了‘七连棺’唬住了你我!”
“对对对,那家伙肯定是学了点儿旁门左道之术,借此敲诈勒索、骗人钱财!”钱百仁义愤填膺,表示对东家忠心耿耿、感同身受。
“那个牛鼻子不但骗去了‘百鸟朝凤’的西凉皇室之宝,而且光银票就骗了老爷我九千六百两!”
钱忠厚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心里面更是如同刀割一般难受,“那家伙还让老爷我明天到醉仙居临水阁,主动给外地商人李修良送去双倍的货银,还要给本县的穷鬼白送大米一万斤,说是让老爷我多积功德才能消灾免祸。”
钱忠厚越说越气、越说越心疼,最后竟然一下子把手里的茶盏“砰”地一声掼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唏--老畜牲你他娘的摔东西也提前吱一声啊,吓老子我一大跳!”管家钱百仁没有料到主子会猛地摔碎了手中的茶盏,浑身一个激灵之下心里面很是不满地暗暗大骂,表面上却是同仇敌忾地愤恨不已:“老爷不妨将计就计,明天多带人手前去醉仙居临水阁活活地打死那个无赖骗子!”
“那样最好,只可惜,唉!”钱忠厚搓了搓手沉吟了一番,“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儿,那个牛鼻子既然胆敢毫无忌惮地上门行骗,恐怕不好对付啊!”
“嗯,那老家伙确实是有些妖术在身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少爷突然起身跪地相求八成是他故意以妖术骗人的--现在少爷他不也是和以前一样丝毫没有好转嘛!”
钱百仁的潜台词是老子痛揍你一顿还差点儿咬断你的手指头全是那个苏道长之所为,与老子我可是并没有任何关系。
“对,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淹死鬼附身的事儿肯定也是他故弄玄虚骗人的!”
一想到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竟然对自己拳脚相向,而且差点儿咬断自己的喉咙,钱忠厚就忍不住气得七窍生烟,再看看自己包扎得厚厚的右手,钱忠厚更是恨不得将那个什么苏道长生吞活剥了下去!
“肯定是个骗子!老爷你想啊,那个年青人真是要有那等身手的话,他昨天怎么可能会甘心受骗而没有动手相抗?再者说,哪家的道人会如此贪心,动不动就索银上千两?”钱百仁进一步分析着,证实那个苏道长绝对是个骗子,同时也证明着自己的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