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一瘪,脸上止不住的委屈,“肯定就是因为红玉,她医术又好,人又漂亮,又受大家的喜欢,而我,什么都不好……”
在药房里,很容易就能看出红玉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
无论是大大小小的学徒,除了陈军医,没有人见到红玉没有笑脸相迎的,容宁也旁推侧击过这其中的缘故,只换来一个学徒有些轻蔑的一眼:“人家红玉姑娘是正儿八经的祖传的手艺,她本来可以去京城谋求更好的发展的,却宁愿待在这边城里,更何况,她还多次救过大帅呢,大帅与她的情谊,又岂是其他闲杂人等可以相比。”
现在军营里无人不知容宁与萧淮锦之间的关系,初时那些药房里见过容宁的人都只是嗤之以鼻,一笑而过。这容清阳虽然长得娘气了点,但一点都比不上妙手回春的红玉姑娘嘛,况且还是个男儿身,大帅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可是,渐渐的,等留言坐实之后,他们面上对于容宁更加恭敬,心里头却愈发的不服气。呸,这是什么人呐,红玉姑娘对大帅死心塌地,等了他三年还未出嫁,大帅不给了名分也就罢了,还整出个玩物来膈应人。
不过想归想,这些人都是人精,况且药房忙起来也是要命了,这些闲话也就只是闲暇时候,三三两两没个正形的人,才会聚在一起唠嗑两句。
想想药房里头流传的那些话,容宁握紧拳头,眼圈发红,质问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对吧,你千辛万苦的想要赶走我,不就是为了两个人能够有独处的时光吗?嫌我碍事是吧,那好,我走!”
她立即转身,就怕一个来不及,就在萧淮锦面前落下了眼泪。想转身进去收拾行李,才发现,来的时候也是孑然一身,根本就无甚好收拾的。
“好了,别任性了。”
萧淮锦又好气又好笑的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腰身。
这个丫头,以前想尽法子,也没能让她对自己吃一些醋,现在倒好,一言不合就打翻醋坛子。
一听任性这两个字眼,容宁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放手,”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嗓音,却还是泄露出了一丝不对劲来,“我才没有任性。好,你说的对,就是我任性,你放手,我走。”
“哭了?”
身边响起的声音里带着点揶揄,察觉到怀里的人此刻心情正糟糕着,萧淮锦换了一个一本正经的语气,道:“在娘子还未息怒之前,夫君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谁是你夫君?”
一听到这个词,容宁立刻炸了毛,转身在萧淮锦的胸膛上锤了两下,那个力道,却犹如挠痒痒一般。
萧淮锦一面享受着她撒娇,娇憨的模样,一面又想到胡人那边来势汹汹的战意,不禁皱起了眉头:“宁宁,这回你得听我的,你一定要回去。”
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江浙,她都能得到很好的庇护,总不能跟在自己身边受苦。
他也明白她并非那种一点苦都受不了的女子,可是,他就是不舍得,也不愿意让她受苦。况且此次的情况真的非同一般,日前,他已经找到了在边城里停留的童业以及魏岂之,就等着他们带上容宁走……
容宁眼圈红红的,听了萧淮锦的话,却闷不吭声的垂着脑袋。
“好啦,”萧淮锦粗粝的手指抹过她柔嫩的脸颊,“别生气了,等战时一完,我们就成亲。”
说起当时,他们也是婚期在即,结果偏偏容宁受了暗算……
想起这个,萧淮锦眸色微沉,那个人一辈子青灯常伴,终究还是便宜了她了……
容宁不知道萧淮锦的所思所想,她此时为了“成亲”儿二字怔楞了好久,才抬起眼闷闷的道:“谁要和你成亲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好像她特别着急一般……
容宁脸色蓦然一红,与先前闹矛盾时候的样子相差甚远。
其实她也明白红玉肯定不是她的情敌,可是这样一位看起来强大的“对手”,还一直有机会陪伴在萧淮锦身边,还隐隐约约和他又一段救命之恩,她怎么会放心就这么走了。
倒不是她不信任萧淮锦,而是两人相处的日子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像是突然之间,就像一个醋坛子一般,就是不想要任何女人靠近萧淮锦。
不,还包括男人。
准夫君人气太高,也是件苦恼的事情啊。
耷拉着脑袋的容宁,有些闷闷的想着,对于萧淮锦所说的话,只是有心不在焉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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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上
薛副将的佩刀头也没回的挽了个刀花,只闻叮呤一阵脆响,几名士兵的刀尽数断成两截,他们更是气力不足,额间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流下。
薛擎的刀法一直很好,试想一下,一个没有根基,没有背景的人物,能在孙将军麾下领军的,并且还得到了重用,莫不是军营最顶尖的人物,然而这些人联起手来,只不过一个眨眼,一个刀花便被击败,连兵器都握不住,这该有多么厉害啊。
联手起来,还被薛副将一手打败的几个士兵不好意思的耷拉着脑袋,一面是羞愧自己的技术还不到家,一面是还心有余悸。
他们几个都是士兵里头最为精英的,才被挑选出来,当做前锋,带动士气的最佳人员,还等着加官加爵呢,没想到在薛副将面前,根本不够看。
本来他们几个心中还有些溢满,想着这个人可是军营里武艺最为高强的薛擎啊,要是他们能赢得过他,虽然是强强联手,但也不失为一番美谈。可是就在刚刚那一霎那,等刀花落下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得知,这一场,他们几个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