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此时知道是公主了?&rdo;小迦不满地在身后出声道,那侍卫却挡在门前动也未动。阮袭伸手制止小迦,扬了扬手中书信放在那人手中,&ldo;你将此物交到穆…陛下手中…&rdo;
看那人面上不怎么在意,不由得继续道:&ldo;若是耽搁了,后果你怕是担不起。&rdo;
语音刚落,那人面上迟疑着,看着主仆二人已经转身回去了,这才伸手交到身后的手下人手中,&ldo;将信送到宫中去。&rdo;
&ldo;小姐,你那信上写了什么?&rdo;小迦摸不着头脑问了句,阮袭顿了顿,开口道:&ldo;若是没有意外,今晚宫中会有人来接我暗中去淮南陵,小迦,这些日子你就好生呆在沈园,只当作我还在沈园的模样。&rdo;
&ldo;小迦不能陪你去么?&rdo;
&ldo;不可。&rdo;阮袭皱眉出声,穆承垣去淮南陵只是个幌子,但为了掩人耳目,声势自然不会小。穆承垣若是当真答应让她前去,也不过是看在她西北王幼女的身份……
小迦皱眉有些不高兴,嘴上一一交代着许多事,数落着阮袭。阮袭无奈,只好出声应着,想起阿银此时还在宫中依旧有些担心,但转眼一想穆承垣看在闻锦的面上也会命人好生照料着阿银,微微宽心。
翌日,天还未大亮时便有人来叩门,阮袭一早就换上了宫女的衣物待叩门声响起时就匆匆往城门赶去。被人掩着入了宫女的队列,抬眸时瞥见紫金帐中的人影,倒真有几分穆承垣的影子,随着长长一声&ldo;开城门&rdo;有身旁的宫女扯了扯她的衣袖,阮袭垂首忙跟了上去。阵仗是素来帝王出行的阵仗,歇息的时间很少,阮袭混在其中算着时日,忽然被人撞到。
是个身着宫装的宫女,阮袭手中的茶水被这么一撞都倒在了她的身上,连忙出生道歉,&ldo;抱歉。&rdo;顿了顿,看着她手中的托盘,伸手接过,继续道:&ldo;这是要送到马车内的?我来待你送,你先回去那边讲衣物烤烤火吧。&rdo;
宫女犹豫着,毕竟是秋季,有风吹来时带了不少寒气,只好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宫女,小心交代着,&ldo;陛下这几日赶了风寒,你记得将羹汤送到马车外就好,前晚莫要惊扰了陛下。&rdo;
阮袭点头,先前引着她入宫女队列嬷嬷模样的宫女想要伸手拦住她,但想了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作罢了。阮袭看着在队列最前端的马车,还未走近便被人拦了下来,&ldo;站住,你是何人?&rdo;
&ldo;回大人,奴婢是来为陛下送药膳的。&rdo;
&ldo;药膳?&rdo;那人握着腰间的长剑看了眼守在一旁的侍卫,待那侍卫点头之后才轻哼一声,&ldo;去吧。&rdo;
本就没想打探什么,阮袭正要将药膳搁在守在马车两侧的宫女手中,忽然紫金纱帐被风掀开一角,阮袭不经意瞥了眼。看清里面的人时,惊了惊,一时没忍住手中的药膳忽然掉在了地上。先前那侍卫立即拔了长剑过来,皱着眉头问发生了何事,阮袭立即掀了裙子跪下,&ldo;回大人的话,奴婢……&rdo;
话还未说完,忽然有一只手落在了自己肩上带了几分暖意,&ldo;林侍卫,皇兄的风寒可好些了?&rdo;
阿奂?他怎会来?心中有疑惑闪过,虽是垂首作恭谨态,可还是微微斜了眸子看过去。被唤作林侍卫的那人一见着来人立即行礼,&ldo;回殿下,陛下好多了。&rdo;
&ldo;那便好。&rdo;少年的嗓音已褪去了些许稚气,带了几分沙哑。两人又说了几句,那林侍卫扫了一眼阮袭又看了看穆承垣,只好转身离开。一见那人走远,穆承奂就皱着眉头扶起了阮袭,压低了嗓音,&ldo;阿袭姐姐,你怎么会在此处?&rdo;
&ldo;先不提此事,倒是你,你皇兄怎会让你来?&rdo;她垂首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似乎有人看了过来,像寻常宫女一般为他引路。
他点头,扬声问了句,&ldo;皇兄这几日的药膳是谁来负责的?&rdo;语音刚落,却又压低了嗓音,&ldo;皇姐离京那日,我就前往淮南陵了,皇兄来探望闻锦伤势我便在此处接着。&rdo;
&ldo;你年纪还小,不该早早涉入朝堂的。&rdo;阮袭忽然想起首回陪阿奂去内宫学府时他的模样,眼前的阿奂倒是个眉眼深沉的少年了,有些怔然出声道。闻言,穆承奂顿住,见她疑惑望了过来,一字一顿道,&ldo;我虚岁十三,再过一年也该出宫谏府选妃了。&rdo;
这倒也是,十四岁却是也该出宫建府选妃了,承楹十六岁驾到东墨陵已算是晚的了,倒是自己总是将他当作孩子。心中有些想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前头忽然传来喧闹声,穆承奂皱眉望过去,没说什么就赶了过去。阮袭自然是不能去凑热闹的,刚一转身就被宋嬷嬷拉住,宋嬷嬷一脸严肃道:&ldo;阮姑娘,我奉陛下的命将你隐在宫女中,你可不能凑热闹被人猜出了身份啊!&rdo;
&ldo;自然不会的。&rdo;若是被旁人的眼线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穆承垣这一场局只怕就要尽早收网了,届时,不单单是自己的性命甚至还会牵连到旁人。宋嬷嬷见她如此,一时也放轻了神色,有身着兵甲的人走过时连忙粗了嗓音,&ldo;跟你说多少回了?连送个药膳都送不好!&rdo;说着,眸光犀利地转向另一人,&ldo;崇月,还不快再端碗药膳过来!&rdo;
&ldo;是。&rdo;被唤住的姑娘看了眼阮袭,眸中闪过轻蔑,又回去端了一碗送到马车处。
歇息时间不长,待陛下饮过药膳之后便匆匆启程了。
☆、无题
到淮南陵行宫这日,是在初三。
获陛下恩准,闻锦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行宫别院处养伤,当晚,陛下就派人摒退了一直在行宫门前候着请安的淮南陵公侯阮青。看着行宫内灯火昏暗,阮青皱眉,看着辛安和宋嬷嬷过来笑了笑,&ldo;阮侯,今日您就先回去罢,陛下今晚不见人。&rdo;
不见人?阮青点头,心中有些疑惑往陵公侯府走去,身侧的副将杜城不由得压低了嗓音,开口问道:&ldo;侯爷,安王爷那处……&rdo;
&ldo;这几日不必管他,只隔岸观火便好。&rdo;阮青抬手抚了抚额,侧眸间忽然瞥到几个人影在行宫不远处踌躇着,杜城忍不住眯起了眸子就要握住腰间的剑柄。正要拔出时,忽然一只手落在了剑柄处,看他望过去,阮青没说话自顾松了手转身离开。
杜城自然猜出了他的意思,又往拿出看去,发现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心中暗骂了声,看来安王终究是要动手了,侯爷想来是要作壁上观了,想起先前那场淮南动乱,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士兵伪装成难民制造动乱,那动乱来得过于突然,只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司马姑娘……
已然入夜,淮南的凉气带着潮湿,像是浸入骨髓中似的难受。有同屋的宫女看到她皱眉,面上难忍的疼痛模样,忍不住上前问道:&ldo;阿津,你怎么了?&rdo;
&ldo;无碍,只是旧疾突发。&rdo;咬着牙忍住疼痛,正打算将被褥都裹在腿上,屋门忽然被推开。宋嬷嬷手中拿了件披风,扫了眼屋内的两人,没什么表情的开口:&ldo;阿津,今日陛下想秉烛读书了,你去陛下书房伺候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