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林间忽然冲出一只避暑的流浪狗,严丁青吓得掉头就跑,把她落得远远的。芝华抱着满兜粉嫩的桃子,缓慢地在后面追,桃子颠簸着一颗颗掉出来,最后只幸存两个。
“唉,我辛辛苦苦摘的,全被你跑没了。”严丁青反复唠叨,单车骑出去好远,仍对撒了一地的桃子念念不舍。
芝华却不觉得可惜,那一堆桃子太重了,剩两个桃子却正好,因为她浑身上下,不多不少正好两个口袋。
座椅耸动,芝华猝然醒来,意外自己会梦到这么遥远的少年事。
也许是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总让人忍不住回想从前,想起他们还是朋友的十几岁夏天。
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芝华犹疑接通,没想到是裕生。
“梁小姐,我是蒋裕生,方便和我见一面吗?”耳边有潺潺水声。
芝华意料之外,没想过程濡洱的人还会再联系她。
“好。”芝华看了眼时间,“一小时后见吧。”
她拜托章医生买了一套常服送进来,和裕生约在离医院稍远的商业广场,总归是不想让人知道住院的事情。
电话另一头,裕生得到肯定答复,表情瞬间轻松,拧上水龙头往外走。
他从卫生间出来,担心说话声被前厅的程濡洱听到,刻意把水声开大。
推开门后,耳边静下来,周熠的说话声逐渐清晰。
“我还用别人告诉?你生气那么大动静,我想不知道都难。”周熠乐不可支,半瘫在沙发里,手捏着兜兜的爪子玩。
“周先生您来了。”裕生还是心虚,不敢说太多话,“程先生,那我先走了。”
程濡洱略一点头,端着茶盏吹气,脸色并未好多少。
大门开合后,周熠默默盯着他看了会儿,难得正色道:“这事有蹊跷。”
“我知道。”程濡洱说得轻描淡写,“所以我让裕生去查。”
“那你还生那么大气。”
说话声停了停,周熠忽然低声笑起来,“哦,你不是生气,你是跟人闹别扭呢?”
程濡洱不响,冷不丁站起往卧室走,对周熠下逐客令,“我没休息好,你先走吧。”
“我得提醒你,没名没份的小三是没资格闹别扭的。”周熠哈哈大笑,闹得兜兜不明所以,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程濡洱充耳不闻,哐当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