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还好吗?&rdo;余程问,&ldo;身上带钱了吗?&rdo;
&ldo;嗯。&rdo;
&ldo;你在哪儿?我来找你。&rdo;
&ldo;你陪着他吧。&rdo;严柯平静地说,&ldo;他把你当半个儿子,你在他就安心了。&rdo;
&ldo;他在省人医,他们心内自己守着他。&rdo;余程叹息道,&ldo;贝贝,我担心你。听话,让我去接你好吗?&rdo;
&ldo;我想一个人待着。&rdo;严柯顿了顿,又说,&ldo;我在宾馆里,不用管我。&rdo;
&ldo;但是……&rdo;
&ldo;小师叔,对不起,让你操心了。&rdo;
余程皱眉:&ldo;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想见你。&rdo;
严柯又沉默了。余程静静等待着,结果严柯挂断了电话。
余程翻开通讯录,想给张行端打电话。但转念一想,严柯现在连他的话都听不进去,怎么可能听张行端的?
于是他去了心内科办公室,与省人医的同行们讨论起了严励的病情,然后通知身在国外的严母。
严柯把手机塞回口袋,在公园的长椅上躺了下来。
已经九点了,出来散步的人也都回家了。树上有鸟叫。
他感到异常疲惫,身上有些冷,但他连动都不想动。眼泪被风吹干,现在心里很平静。什么感觉也没有。像一个劣质容器,把所有情绪漏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真有趣。今天还没有吃安眠药,但已经想睡觉了。
严柯闭上了眼,在长椅上蜷起身子。
第二天,他在熟悉的闹铃声中醒来。手机上显示着07:00,星期三。是他上门诊的日子。
严柯揉揉眼睛坐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夜间的寒意还未消散,已经有老人出来晨练。严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觉得头还是很晕。
止痛片后劲这么长的吗?以后给病人用要谨慎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路上,看着稀稀落落的车辆,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去给人家添麻烦,万一人家没保险呢。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说:&ldo;去中医院。&rdo;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脸色苍白,鼻翼还有血迹,忍不住关心地问:&ldo;小兄弟,你怎么啦?是不是被人打啦?&rdo;
严柯笑笑:&ldo;我是医生,去上班。&rdo;
出租车开得很稳,严柯靠在后座上,再度沉沉睡去。直到司机大哥把他叫醒,他摸摸身上没有现金,只好用手机支付。
没想到刚跨出车门,他两腿一软,整个人就往前倒去。司机师傅急忙下车,扶着他大声呼救。
别叫了,这就是医院门口,怕什么呢。
严柯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两手撑着地面,天旋地转。他想说我没事,但却站不起来。
周围好像有很多人。好吵。好像有人去急诊呼救了。
别去啊。我是医生,是来上班的。
严柯无力地摇着头,试图挣脱扶他的人。
&ldo;……严老师?!&rdo;
有个熟悉的声音。是谁呢?
严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个特别好看的男孩子。
&ldo;小鹿……&rdo;严柯忍不住笑起来,为什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