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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ldo;可是你呢？&rdo;马德身体微微前倾，似笑非笑地盯着柳絮。

&ldo;你把他逼到今天这样，把我逼到这一步，把整个委培系逼得惶惶不安，把你自己逼到了这间铁皮屋子里，为的可不是文秀娟吧？我没说错吧老同学，你为的是另一个男人啊。&rdo;

&ldo;一个被你杀害的男人。&rdo;柳絮憋在心里的复杂情绪终于开了个口子，她的心湖开始翻腾，整个人微微颤栗起来。

&ldo;是你杀了郭慨，对吗？你伪造了一封信把郭慨骗到了蓝色酒吧，你扮成了个女人把他引到出租屋，是你亲手杀的他，你这个刽子手！&rdo;柳絮开始哭。

&ldo;并不全对。比如那封信真的是九年前就贴在信箱里的，当时为了防备警方，如果查到这一步，可以分散注意力争取更多时间。我也没想到九年以后还贴在原处，结果准备好的做旧信倒没用上。还有呢，那晚在酒吧里是他主动搭上来的，他肯定是认出来我是谁了，我猜他一定是以为自己抓到了条有价值的线索吧。我这就是姜太公钓鱼，用直钩，鱼啊自己咬上来，能怎么办？&rdo;

马德语气轻松神色轻佻，说到最后，甚至摊摊手以示无辜。

柳絮却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平静坚毅，她泪如雨下，问：&ldo;他在最后的时候，有留下什么话吗？&rdo;

&ldo;也许他说了些什么，但我可不知道。我把他扔浴缸里了，没时间看着他死。整个房子要清扫痕迹还得留下点假线索，一堆事情要做呢。最后离开前我进浴室看了一眼，确认他已经死了，就这样。&rdo;

柳絮开始大喘气，不停地摇着头，一时间竟难过得无法自抑。

看到面前的人近乎崩溃，马德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滋养，养分来自于柳絮的愤怒痛苦绝望和无助。他感觉自己站在生与死的中心，对生或者死，都有着完全的掌控，那是一种超越了凡人与俗世的强大。

&ldo;老费。&rdo;他喊道，&ldo;出来看看你老婆吧，趁现在，你要不要再说几句话啥的。&rdo;

费志刚从厨房里慢慢走出来，沉着脸并无什么表情，把两杯咖啡放在马德和柳絮之间的小矮桌上。

&ldo;就弄了两杯？&rdo;

&ldo;我不喝。&rdo;费志刚说。

&ldo;我看你老婆也没心思喝了。你有点慢啊。&rdo;

费志刚默然不语。

&ldo;你坐这儿吧，怎么样，和柳絮说几句话吧？&rdo;马德站起来，按着费志刚的肩膀，让他坐到了椅子上。

费志刚浑身不自在，想要站起来，马德却按着他，说：&ldo;坐着吧，怕什么呢，是你不认得她了，还是她不认得你了？只是把彼此看得更清楚些罢了。&rdo;

费志刚看了柳絮几眼，视线就垂落下去。柳絮的情绪开始平复，她拭去眼泪，打量眼前的人。没有目光的交汇，也没有言语，一时之间两人陷入沉默。

马德绕到柳絮这一侧，他抱着手站在柳絮的侧后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低下头对柳絮说：&ldo;我已经解答了你想知道的问题，但其实我这里倒还有一个疑问。今天如果不是我赶得快，差点你就逃走了。文红军说你收到个短信，谁发给你的？&rdo;

柳絮抿唇不答，马德也并不等她的答案，她的包就扔在沙发上，马德倒提起来，包里的东西散落在沙发上。

马德从里而捡出手机，便看到了那条短信。

&ldo;有意思，这会是谁呢？&rdo;马德拿着手机，走到柳絮的侧前方，看着她的眼睛。

发来短信的是个正常的手机号，不是乱码。马德笑了一笑，回拨。

铃声在费志刚的身上响了起来。

柳絮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向对面的丈夫，而费志刚的表情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马德悄无声息间已经把窗台上那枚铜头抓在手里，手机铃声响起的下一秒，铜头就狠狠挥在费志刚的脑袋上，费志刚摇晃了一下，身体向前软倒，椅子和矮桌一起被带翻，咖啡泼溅在他身上。

马德举着铜头，微微向费志刚俯下身，观察了一下他的状态，终究没有补第二下，站直身，推了推眼镜，对柳絮笑笑。

&ldo;挺好的蓝山，可惜了。不过就算不洒，这一杯我也是不敢喝的。看来，你老公的底线就是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养着，要再进一步，就不忍心了。人真是感情的动物啊，冲动起来完全不顾忌后果，只好让他休息一下了。&rdo;

柳絮的身体向着与马德相反的方向尽力挪动着，然而也只是在沙发上躲远了几尺而已。她看着费志刚蜷缩着倒在地上，血从头上涌出来，惊恐地说：&ldo;你把他杀死了？&rdo;

&ldo;与其到现在来关心别人，你不该更多考虑一下自己的死活吗？&rdo;马德托着铜头的手一颠一颠，仿佛随时要朝柳絮砸过来。

&ldo;你这个魔鬼，魔鬼！&rdo;柳絮发着抖对他喊。

&ldo;不不不。&rdo;马德笑着对柳絮摇头，尽管他的笑容此刻已经走样变形。

&ldo;我杀死文秀娟完全是被她逼的，我杀死郭慨是被你们两个人逼的，而现在这样，是你逼我的，原本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要说魔鬼，文秀娟才是真正的魔鬼，好在这个魔鬼已经死了。&rdo;

&ldo;你和文秀娟是一样的，你们根本没有区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