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与自己今后性命有关的消息,江殊殷不免格外认真,抬头道:&ldo;怎么说?&rdo;
方寒又搂了搂他,悄声道:&ldo;自打你被长老们封印后,我听说沈子珺日日以泪洗面,有一段时间他对这个天下憎恶不已,看谁都不顺眼不顺心,谁敢提你,或是骂你一句,他就要跟人拼命!后来呀……&rdo;
&ldo;爹!你竟敢跟一个男人勾肩搭背,我要告诉娘亲,你背着她跟一男人偷|情!&rdo;两人正搂着压着声音说悄悄话,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听到她说的这句话,互相搂着的两个大男人都是一愣:偷情?!
默契的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朝门外看去,只见门上的白纸被人戳了两个洞,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透过那两个洞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瞅见屋内的两人发现自己,小姑娘似乎后退一步,而后撒腿就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道:&ldo;哥哥哥!你快点过来,我抓到爹跟一男人偷|情,他们又搂又抱,还互相安慰!现在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恐怕要捉我灭口!你快过来掩护我,我去主殿告娘亲和浅阳尊去!&rdo;
第90章万秋漓
&ldo;娘子!娘子!你听我解释,我和,和那个谁毫无干系啊!还有,还有早上……&rdo;内殿方寒哆哆嗦嗦的胡乱解释着,江殊殷和沈清书等人则在外殿中静坐不语。
隐隐约约听着方寒的声音,想起刚刚那小姑娘当着殿内一干人等说的话,江殊殷颇有些坐立不安‐‐&ldo;娘亲,爹背着你跟一男人偷情,他们在屋里又搂又抱,爹还好贴心的把侍从全打发出去!&rdo;
一手紧张的微微弯曲,江殊殷朝沈清书的方向偷偷瞄去:只见沈清书抬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小呷一口,唇角骤然浮出一丝笑意。
他的笑意一如沐浴春风,让人捏紧不安的心骤然一松。
知道他发现自己的目光,江殊殷默默移开视线,轻轻道:&ldo;浅阳尊,这个真的是误会。&rdo;
沈清书放下茶盏,雪亮的双眸向他看来,目中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抹笑意映入江殊殷的眼中,怎么看,他都像是在幸灾乐祸,仿佛在看江殊殷的笑话。
后者心头的不安立马一扫而空,又开始有恃无恐的活跃起来:&ldo;你笑我!&rdo;
一手指着他,江殊殷装出一幅龇牙咧嘴的凶恶模样,恶人告状道:&ldo;浅阳尊你知道我冤枉,你存心在看我的笑话!&rdo;
斩钉截铁的下定论:&ldo;你学坏了!&rdo;
沈清书彻底笑起来,笑容灿烂且温暖。就像一轮高挂皎洁的明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悬在江殊殷的心头,照亮他漆黑无际的道路,使他即便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也不会迷失方向。
看着这样的他,江殊殷心底一动,忍不住的靠近,捉住他一尘不染的袖口轻轻摇晃起来:&ldo;浅阳尊你学坏了,你得补偿我!&rdo;
沈清书任他晃着自己的衣角:&ldo;你想如何?&rdo;
江殊殷道:&ldo;跟我回西极吧!&rdo;
一边的沈子珺攥紧自己的拳头,看着这极为眼熟的一幕,眼中隐隐有水光掠过。
他咬紧牙关,用力的闭紧眼睛,硬生生的将头转过去‐‐多年以前,江殊殷每次撒娇不满,便都是这个动作。
&ldo;师父,师父。&rdo;香香软软的白色小团子,蹬着一双雪白的小靴子,不到腿那么高,却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小团子费力的扯着沈清书雪色的衣裳,明明是一双又小又胖的手,力气却大的吓人,他拼命扬着脑袋,粉嘟嘟的嘴中奶声奶气的大声叫唤着:&ldo;抱抱我,抱抱我。&rdo;
年幼的沈子珺正缩卷在沈清书怀中,睁着一双紫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拼命想往上爬的江殊殷。
与他相比,沈子珺就要瘦小很多,不如他壮实,也不如他活泼好动。
抬头看了一会,江殊殷发现,沈清书除了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之外,并没有要把沈子珺放下,改抱他的意思,不免一颗心又酸又涩。
费事的踮起脚尖,他够着一只小胖手逮住沈清书的袖口,用力的摇晃起来:&ldo;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rdo;
稚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和不满,却已有掩饰不住的霸气威武。
再后来,到了能满世界撒欢到处跑的年纪,沈子珺面皮较薄,微微懂事的他,总是板着一张小脸,一副&ldo;江殊殷莫近&rdo;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趁着沈子珺扭扭捏捏要独立的时机,江殊殷甩着身后的狐狸尾巴,开开心心理所当然的将沈清书独占。
每每沈子珺修炼归来的时候,总能看到江殊殷一手拉着沈清书的袖口,轻轻晃着,带笑的嘴中说着各式各样的要求。
最后,时光如梭。
他们长大成人后,江殊殷老毛病不改,一言不合就扯着沈清书的袖口,邪魅道:&ldo;师父你要依我!&rdo;
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与曾经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如果说有改变的,也仅仅是那股舍我其谁的霸气,愈发明显,再也掩藏不住。
而自他走后,这个动作,以及这种语气,沈子珺再也没有见过和听过,却不想今日再见,竟是一个与他毫无关联的人做出的。
那边的黑衣男子还拽着沈清书的袖口,沈清书也没拒绝,只是淡淡的笑着,任由他晃着自己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