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风忻拿好衣服,准备去洗澡,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来电人让她一直苦闷的心情有了波动,激动接起电话。
那头是商从舒有气无力的声音,听得出来很困乏,还是呜呜咽咽哭闹,“阿忻,快点来救我……我的内脏被割掉了,呜,我要死掉了。”
风忻心里咯噔一下,“是抽血了吗?这个是身体检查,不会死,别怕。”
商从舒还是坚持,声音比刚刚响亮不少“不是抽血!他们让我吃药,我吃完就睡着了,头好痛,身体也痛,我的肝脏在变小,肺部,肾,胃……通通都被割了,他们肯定是每天都偷偷割一点,早晚有一天会把我内脏全部摘除的!”
听到电话那边愤愤不已的控诉,风忻确定商从舒平安没事,她低声温笑,“那你摸摸,自己身上有伤口吗?”
过了几秒,商从舒才闷闷道“……没有。”
“没有伤口,怎么割你的内脏?”风忻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睡衣,耐心跟电话那头的小女人分析,“现在医学技术还没有发达到,可以让人皮肉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割掉内脏哦。”
商从舒越来越苦恼,觉得风忻说得对,但又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医生要我把听到的声音还有想法记下来,我不敢写这个,我怕他们发现了,会报复。”
说着说着,商从舒又哭唧唧起来,催风忻带她离开,可怜巴巴的很,“阿忻,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风忻也很挂念商从舒,她不得不理智点,去辅助商从舒接受医治,“你把今天想的,听的,都按照医生说的话,写下来,不管内容是什么,都写。要好起来才能接你。”
不管风忻怎么说,商从舒还是很犹豫,心里不安,“可是,他们真的要摘我内脏怎么办?”
商从舒陷入矛盾,逻辑上告诉她,身上没有手术刀伤口,她体内所有内脏都是健全的,脑子里总是会抑制不住冒出别的想法。
她急着让风忻站在她这边,相信她,又说“我都听到了!他们好几个人在骂我,说我肝是焦黄色,说我胃里面长腐肉,要切掉。”
“听到这些就对了,正是医生说的幻听,要乖乖写下来,不要漏了……”
就在刚刚,商教授也一遍遍和商从舒解释过,商从舒还是偏执认为,那些幻听和幻觉是真实发生的,就是不信。
商教授实在说累了,张口都累。
现在就在商从舒边上,听着商从舒跟风忻打电话,听风忻不厌其烦的沟通,他很是震惊。
没有谁会不知疲倦哄着精神病人,风忻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对商从舒有耐心。
商从舒很难辨别是真实发生的事还是自己产生幻听,她看到那群人在掩耳说话,听到的谈话内容清晰无比,别人却告诉她,只是在交流病情。
连风忻也是这样说,她心里虽然存疑,还是照着风忻要求,记下听到的声音,
她好累,总觉得吃的药有问题,让她记忆混乱,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怎么跟风忻分开的。
心情忐忑的给风忻拨通电话,本来想质问风忻为什么要把自己扔出来,张嘴就是一通可怜巴巴的倾诉,全是今天做检查时的担惊受怕。
“你明天可不可以来找我?”她又一次请求着,把头闷在被子里,不想让别人听见她跟风忻的谈话内容。
她没再让风忻接她出去,降低请求,问风忻能不能来看她。
风忻犹豫着没开口,耳畔是商从舒浅浅的呼吸,她去看的话,商教授不会同意的吧,要是商从舒见到她情绪失控,闹着要走……
“嗯……我明天可能要忙工作,实习协议签下来了。”她随口扯言,五指拿起的衣服陡然捏紧,有点心跳错乱。
商从舒食指挠挠陌生床单,在黑漆漆的被窝里闷声咕哝,“唔,阿忻,我怎么听你说这话感觉怪怪的?”
她自说自话,迷迷糊糊道“……好像听过好多年。”
风忻心里一惊,补救说“是吗?这样,过阵子放假了我去看你,你这几天听商叔叔跟医生的。”
她匆匆转移话题,才意识到自己对商从舒说要忙工作的事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从一开始的解释,安抚,逐渐变成了借口和敷衍。
手机那头没有任何声音,风忻心情忐忑,有种面临着撒谎被揭穿的紧张感。
静默不语几秒后,风忻听到商从舒那边传来哈欠声,不知道是不是犯困着,说话也是细微叮咛,“老婆,我泰姬陵找不到了,你给我买一盒新的,我拿好东西跟你换。”
风忻张口承诺下来,她不知道商从舒什么时候能好,这种病复发率很高,有些病人就算治疗后可以和常人一样工作生活,不代表彻底痊愈。
她预计先买些新的,等商从舒病情好转在玩。
闲聊到商从舒都快昏昏欲睡了,才跟风忻挂电话,给风忻发了一张长漫条。
风忻这才知道商从舒说的拿“好东西”交换是什么意思,漫条是商从舒板绘画的小□□……
体位居上是年轻的商从舒,体位居下是四十岁的风忻,对话很有意思。
商从舒跨在风忻腰上老婆、老婆
风忻我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