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们讨论着的“那个律师”,正请了假,在家里对着一台办公电脑死磕。正是秦断,他在试图从马玉华的电脑中找出一些线索。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一张图片。
这张图片是一个小旅馆的房间,图中的主体是被酒浸湿的大床。图片来自于,他刚刚加的一位微信好友。
这名微信好友,是卓歌。
秦断在被她“送”出公安局时,要了她的微信号。
刚开始,卓歌是不愿意给的,但秦断说,他回去也会着手从马玉华方面开始调查,如果他发现了什么,可以第一时间分享给她,让她能够比其他同事,获得更多的信息,更快地解决案子,证明她自己的实力。
卓歌正处于好胜心强且不服气的心理中,所以已经见识过秦断的推理能力的她,思索了一会儿,就与秦断达成了暂时信息共享的“同盟协议”。
当时卓歌已经告诉了秦断,关于嫌犯的姓名等信息。此时,她发过来的,正是自己的同事在追丢郭宏伟时,所拍摄的现场图。
现在的情况下,似乎已经打草惊蛇了,郭宏伟没有再使用任何身份证件的痕迹。所以警察们一时无法追踪上他,卓歌想到,也许秦断能够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从而打破僵局?
秦断又读完了卓歌随后发来的说明信息,眉头皱了起来,盯着那张图片的某一处,突然一下子把手机放下,打开了马玉华电脑中的相册。
这个相册刚才秦断已经看过,里面的相片中无非是一些马玉华生前的自拍,张张透着炫耀意味,吃喝玩乐、美酒美女。没什么特别的。
但现在,当秦断仔细看过那张图片之后,他觉察到了一点不对。
马玉华照片中的某一张,是以他家中的酒柜为背景的。其中,在一系列昂贵的红酒洋酒之间,却夹杂着一瓶白酒。
这瓶白酒的品牌价格十分普通,第一遍查看时,秦断只是觉得有些小小的突兀,并没在意。可当他看到图片时,却发现旅馆床上那瓶已经被洒光的白酒,其酒瓶的品牌和样式,都与马玉华家中酒柜上的拿一瓶,十分相似。
于是,秦断开始凝视着图片,努力想要确认那瓶酒是不是同一瓶。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没能够分辨出酒瓶的异同,却发现了别的东西。
如果此时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就会发现,他眼睛的颜色越来越深,瞳孔、瞳仁渐渐全都似乎被笼罩上了一层暗影。
没有人知道,在秦断的眼中,那张图片上,床上被洒的到处都是的酒,本来是无色的痕迹,突然颜色变化起来。渐渐地,被洒出的酒的痕迹以幽影的形式显现在了秦断的眼前,那是一个汉字:“白”!
“啊!”秦断的双眼突然一阵刺痛,他不由得闭眼,再睁开时,那个“白”字不见了,图片还是原来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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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京市商业街,一家酒吧内。
“你是说,那个凶手,叫什么郭宏伟的,就是李白?”陈元元坐在秦断对面,惊讶地张大了嘴。
“小声点。”秦断提醒他注意,“你看,就是那种酒。”
顺着秦断的视线望过去,陈元元看到了酒吧吧台处的几层架子上摆满了酒,最上面的一层,摆的是各种白酒,其中就有跟马玉华家中和旅馆床上那瓶一样的酒瓶。
“这种酒虽然不是很常见,但也不算少见,你怎么知道马玉华就是从这家酒吧买的?”陈元元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秦断说,“我只是猜测。”
在陈元元诧异反问之前,秦断又接着说道:“我只是注意到马玉华家里的酒柜很久没有擦拭,早先摆上去的酒瓶底下都没有灰尘,而那瓶白酒底下,却有着与露出来的表面差不多一样厚度的灰尘,从而推测出那瓶白酒应该也是最近一周内才放上去的。”
“啧啧。”陈元元感叹道,“连灰尘的厚度你都能凭借影子看清,这技能真是无敌了……然后呢?”
秦断没接他评论自己的“超能力”的话茬,而是继续说下去:“然后,我发现马玉华在那张照片里,手腕处戴着一个彩色的腕带。那个腕带跟他全身的行头都不搭,显然是出门后因为什么原因才戴上,并且一时不能取下来,所以拍照时他也就忘了它还在手上。很像是某些酒吧收了门票后,给顾客戴上的标识物。”
“而且,我又翻了翻马玉华的其他照片,发现近期他的照片中,有好几张手腕上都有这个腕带。而这个腕带正是这家酒吧惯用的标识物。所以,我们今天就先来看看。”
“好吧。”陈元元摊手,“不过没想到你连哪家酒吧用什么样的标识物都知道啊?啥时候背着我偷偷流连夜场的?”
“我不知道。”秦断今天似乎很乐于承认自己的“无知”:“是别人告诉我的。”
“别人?是谁啊?”陈元元问。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背后响起,“是我。”
陈元元被这一声冷不防给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看去,发现是穿着便服的卓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卓歌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是我告诉他,那个腕带是这个酒吧的。”
然后,卓歌转向秦断,“你不是说咱俩之间的联系,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吗?”
秦断示意陈元元去给卓歌这位女士买杯酒,待他离开后秦断说:“陈元元是我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没事的。而且,我是带他来留存证据的,万一发现什么,他能在旁人都不发觉的情况下拍照。”
说完,秦断又用目光向卓歌示意,这家酒吧果然有跟图片和照片上一样的白酒。卓歌看到后明显情绪高扬起来,当即就要上前去吧台查问。
她还没有走到吧台,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