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王静善进寺避难金太傅丧事隆重
五日后,百姓基本南移,正当岳飞返回临安之际,昭武校尉王静善却不翼而飞。高宗已派张俊、秦熺监督撤军,若是再次耽搁后果不堪设想,张用建议道:“王将军的离去,兴许是件好事,若返京城,高宗、秦桧还指不定会找出什么理由将她关押,再进大牢,必死无疑。”
岳飞觉得有理,便带上大军急返驻地。
路上,秦熺悄悄地对着旁边的张俊,遗憾地问道:“此次回去,皇上会不会责罪你我?都怪下官一时疏忽,让王静善趁大军南返之机,逃之夭夭。”
“静善逃跑,岂不是更好?可把责任推向岳飞,让他又多一项罪责,上次皇上拟任万俟卨为钦差,冀万大人能从蜈蚣岭山寨的贼人中,提供出对岳飞不利的证据来,结果呢?山寨贼人集体自杀,气得皇上嗷嗷直叫,高宗当着秦相和本官的面,说是要他回家种地,万俟卨灵活,连忙跪地,希望皇上再给机会。在秦相和本官的一直请求下,高宗这才令他限期找出岳飞图谋不跪的有力证据,否则,让他滚出朝廷。”
秦熺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按照张大人的意思,是皇上想方设法修理岳飞,若是这样,岳飞回去,就是死定。”
“皇上不想杀他,只想消消他的傲气,岳飞凭借自己的能力,没把皇上看在眼里,请问有哪个军队的主帅不是遵从皇上的意旨?他可好,总和皇上作对,一次又一次地拖延时间,就拿此次来说,皇上一天之内连续下发十二道金牌,前所未有,而岳飞为了满足百姓要求,竟然延误五天时间,他把军队的离开,归咎是因为皇上的圣旨。百姓的话,在他看来要比圣旨更重要,哪是为人臣子的应当行为?为了洗脱自己的罪责,竟听从吴贵妃的建议,与皇上射箭比武,让皇上蒙羞。当皇上看上昭武校尉时候,女匪头却说自己是岳飞未过门的妻子。”
“既然是这样,迟早就是个祸害,不如杀了岳飞,一了百了。”
“年轻人说话太冲动了,杀他,谁来抗金?要是此次没有岳飞的大军北上抗金,兀术的金军就会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翰世忠、刘光世的部队,顶不了啥用。试想,朝廷如此窘况,皇上还敢杀岳飞吗?”
秦熺点了点头道:“皇上也有皇上的苦楚,作为臣子应当理解才是。”
静善被父亲王道仙安排在汴京附近的相国寺里,道仙虽是道人,但与寺里的住持关系密切,在当宋廷国师的那段时间里,他没少帮助寺里的和尚。
住持有情有义,答应收留静善,为了安全起见,住持让她女扮男装。
静善起初不肯,他对父亲说道:“女儿已是岳家的媳妇,哪能离开自己的夫君?”
父亲把自己的一切和她叔父、母亲及其山寨弟兄为她牺牲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女儿,静善泣不成声、心如刀割。
“女儿出走远方,岳飞只受处罚而已,因为高宗还需要岳飞。女儿若是回到临安,自己性命不但不保,还要连累夫君岳飞。为了女儿,岳飞必然会以死拼搏,而高宗为了自己的尊严,也一定会痛下狠手,杀死岳飞。”
为了岳飞,静善听从了父亲的话语,但她也深深地知道此次与岳飞离别,或将没有聚首之日。
安排好了静善,道仙随后北上了金国。
话说,完颜亮、王重阳离开大哥邱八后,便北上了金国。回国后的海陵王将岳家军女将王静善被宋高宗关进了刑部大狱的这一绝好消息,告诉了金熙宗完颜亶、帝师韩昉和元帅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按奈不住了,他急忙向金帝奏疏:“眼下就是金廷夺回陕西、河南二地的最好时机,王静善是岳飞未婚的妻子,宋廷关押了王静善,势必影响岳飞的抗战情绪,即使岳飞北上与金军对弈,岳家军的战斗力也会骤然下降、一败涂地。”韩昉一听,急忙劝阻道:“元帅切不可贸然行事,万一高宗放了女将,岳家军的斗志就不受影响,只有岳飞遭诛,金军方可南下。”
完颜宗弼不但不听,还将韩昉大骂一通。
见元帅生气难受,金熙宗完颜亶慌忙说道:“就依元帅意见,明日一早开拔。”
韩昉一听,非常气愤,招呼不打,跑出了殿堂。
完颜亮跟着也跑出来了,他安慰帝师道“完颜宗弼威望极高且掌握了金廷兵权,好汉不吃眼前亏,帝师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犯不着跟他正面冲突。”
“韩昉深知海陵王有雄心大志,可是眼下还不到时候,皇上给王爷许诺的只是一个奉国上将军的空衔,虽说有武林同盟的拥戴,但没有调动兵员的权利,现在行事,王爷必败无疑。”
“老师说得极是,为了兵权,完颜亮必须取得完颜亶的绝对信任,此次出兵,兴许就是最好机会。”
“海陵王能够这样去想,当然最好,韩昉即刻返回,奏疏皇帝,让王爷是为金兵南下先锋。
谁知二人的举动被躲在暗地里的宇文虚中看见了,大军南下后,宇文虚中便将韩昉和海陵王的异常动作,添油加醋地奏疏金帝。
完颜亶信以为真,急传干爹问话,宗干难受如此气愤,撒手离去。
完颜亶后悔极了,怕是宗亲皆来责罪,于是,他请求帝师谋计献策,韩昉看了看死去后的太傅,哀叹道:“皇上,不是韩昉以下犯上,皇上是人话不听,鬼叫是金,宇文虚中想做些什么?他要挑拨金廷皇室之间你争我斗、你死我活。还记得完颜宗磐、完颜宗隽和完颜昌吗?皇上刚登基时,宇文虚中和谁的关系最为要好,不就是鲁国王完颜昌吗?为了搞乱金廷,宇文虚中偷偷地向太傅供出了挞懒阴谋,结果完颜宗磐、完颜宗隽、完颜昌、完颜希尹全部被杀,而他却能将功抵过、毫发无损、安然无恙。虽说他们是阴谋夺权,个个该杀,但宇文虚中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他的所作所为,其实质,是要帮着宋朝搞垮金廷。”
“那干爹的后事怎么办?”完颜亶万分着急。
见火候到了,韩昉一板一眼地说道:“太傅身边之人就让韩昉替帝摆平,不过,皇上须为太傅的家人做点什么,以弥补太傅生前对皇上的养育恩情,最大限度地消除太傅家人对皇上的敌意。”
“这是理所当然,只要迪古乃回到黄龙府,朕即刻封他为骠骑上将军。”
见目的达到,韩昉思忖一会,又道:“太傅生前注重汉人文化,他死后就按汉俗埋葬,到时,让“五国城”的宋室宗亲们,做为太傅的孝子孝孙,披麻带孝、拽布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