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护卫身体的左手腾空,用它来护住身后的我。仅靠单只右手,带着复仇式的决绝,凶恶残忍地回击着对方。
他瞅住机会,对准对方的鼻子就是几记狠命的老拳,直到毫无防备的对手后退几步,双手捂住面庞,异常痛苦的倒在地上,鲜血顿时从他的指间喷涌而出。
如此情景,赫立仍旧不依不饶。他上前几步,扑向王争,用右手死死掐住他的咽喉,让其完全无法动弹。对方急了,只得用脚拼命狠踹赫立。或许是王争真的踢到了他的身体,赫立忍耐着,微微松开他右手的虎口。对方乘机吐出一口恶气,开始了挑衅式的唾骂。
&ldo;你小子怎么着!打不赢了,叫上女的来帮忙?&rdo;
王争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赫立。
赫立的个性受不得这种侮辱,立马吼了回去。
&ldo;你他妈的,今天是想找死吗?!&rdo;
&ldo;想打死老子?就凭你这本事,还是想凭躲在你身后这碍事的?&rdo;
王争的话音刚落,赫立登时收紧仍然卡在对方脖上的右手虎口,抡起左手的拳头,照准对方前胸的鸠尾就是一拳。
受了重拳的男孩疼得嗷嗷直叫,而这一拳也将赫立身后正处于极度惊恐中的我给猛然&ldo;打醒&rdo;。
幼年,在担任中医师的舅舅家玩耍时,我曾好奇地翻看过他堆积于书架上的医学书籍。当看到人体穴位图时,我对&ldo;鸠尾&rdo;这个听起来怪异的词语产生了的好奇。于是便抱起书本去询问舅舅关于它的释义。
舅舅最初对它给出的长长解释,我早已想不起来。但我始终记得他在解释的末尾对我追加的那句话,
&ldo;鸠尾这个地方受不得重击,如果过分重击这里,是能轻易要人命的。&rdo;
回想起这句话,我全身上下的血液开始变得冰凉。已经全然顾不得楼上层层围观的同学,奋不顾身的将赫立拦腰抱住,死命不再松手。
&ldo;别打了,赫立!不要再打了!会出人命的!我求你了,不能再打了!&rdo;
听到我绝望的喊声,慢慢的,他竟逐步缓了下来,身体也由最初持续的僵硬开始变得松懈下来。
我明白,他在清醒,也渐渐开始冷静。
于是,我借着势头想把他往后拖动,想带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我的手环在他的腰上,他跟随着我后退了几步。不过,没几步,他便在跟对方保持一定安全的距离后,稳稳站住不动了。
我缓缓松开了他,双手扶住自己的腰,累得不停喘气。
&ldo;你们两个!胆子也忒大了,想造反吗!&rdo;
从三楼的楼梯口,冷不防传来一句厉声呵斥。
我抬眼往上看时,发现起先密不透风的围观人群,不知何时被分开一条小道,好像摩西劈开的红海那般,路的顶头正站着一位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老师。
几个学生瞅准机会,一股脑冲下楼梯,将被打倒的王争扶了起来,然后再灰溜溜地顺着楼梯的边侧爬了上去。
&ldo;简直就是胡闹!看看你们两个,哪还有一点正派学生的样子?&rdo;
此刻,被飞奔进教师楼的学生们,费劲心思拉来仲裁的,正是教务处负责教□□行管理的孙老师。他矮胖,敦实,满脸横肉,跟学生谈话时总是以指责居多,讲起普通话来总会夹杂些许地方口音,是学校出了名难缠的老师。
所有人都不说话,现场守着一份摒息凝气的安静,只由得孙老师在不停训斥着打架的两个人。
&ldo;我看你们一个个过得太闲散了!自习课是用来打架的吗?学校的纪律全不放在眼里!还知不知道该怎样珍惜宝贵的学习时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