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连亲兄弟间可能都会因为谁多花一分钱打架记仇的衬托下,他显得尤为奇葩,也难怪几个年纪大点的老师都对他有意见,谁让他拿着钱“收买人心做好事”,显的这些老师都太抠门。
他收拾了碗筷刚想坐下歇会,郑校长着急忙慌的冲进来,“肖鸣夜了?快叫他帮我开趟车,拉志齐去医院!”
义叔跟忙直起身,“咋了?他刚走,去县里了。”
郑校长急的直拍脑袋,“咋都赶一块儿了!这可怎么搞,二黑子也不在家,没人会开他的车!”
二黑子家新买的大拖拉机,他们去镇上参加运动会就是借他车用的,除了他村里没人会开,肖鸣夜是啥车都会开。
郑校长听说肖鸣夜不在转身就又往外冲,“你们村是不是有辆小农用车,我去找找!”
义叔叫住他,“那要搞到啥时候,别给娃子耽误了,我会开拖拉机,我去!”
他知道郑校长家志齐病的事儿,但是也不好劝,农村里都信千婆子这类的神婆,而且有时候也确实能给弄好,现在看郑校长这么着急,孩子肯定是病重弄不住了。
郑校长指他腿,“你能行不?这两天我看你路都走不好……”
“没事,能开车!赶紧走,不能耽搁,志齐咋样了?”义叔关了门拉着他往外走。
郑校长暴怒起来,“昏过去了,直吐白沫子!昨天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搞的啥子东西给孩子喝,早上就醒不过来了!”
王文俊昨晚喝多了,睡到上午快10点才醒,等他起来就发现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义叔给他留了饭在锅里,已经凉了,他也不加热,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直接吃,刚吃了两口眼前地上出现一双穿着布鞋的大脚,抬头一看是六子不知道啥时候来了,愁眉苦脸的蹲在前面。
他每次来都是咋咋呼呼的,恨不得在院子后面就开始喊,通知人家他来了,现在这样不声不响的太反常了。
“咋了你?脑袋让驴踢了?”王文俊说。
以前他只要这么一开头,六子马上就跳起来反击,今天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文俊更稀奇了,怕他真有事,没好气的说:“到底咋了?别装模作样了!”
六子两只胳膊互相搭在膝盖上一副落拓悲惨的样子,“哎!愁人!哥哥快要愁死了!”
王文俊:“你还说不说了!”
六子:“哎!”
王文俊懒得理他,站起来就走。
“唉!唉!别走……我说!”六子赶紧拉住他。
六子昨天相亲,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杜娘婆介绍的,姑娘是刘庄子的,今年19岁,第一次见面是男方去女方家,六子昨天被他妈打扮整齐,带着礼物去了。姑娘张的不算漂亮,个子也挺矮,但是看起来挺贤惠实在,屋里屋外的活儿都能干,六子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反正早晚都是要娶媳妇,他妈吃了这么多苦,他不想让她再操心,找媳妇也不图好看,只要性情好能对他妈好就行。
杜娘婆问他啥意见,他说还行,在媒人看来那就算是同意了,哈哈的笑着说女方也看上他了,这亲事就算成了。
以前看村里其他男的说成媳妇了都兴高采烈的,六子也羡慕,但是轮到自己了却啥感觉也没有,他妈倒是笑的合不拢嘴,昨晚炒了好几个菜庆祝。
结果临睡前杜娘婆又来了,说结婚的话女方那边要他们给盖新房,五百块钱的订婚钱,结婚彩礼再商量,但是一定要买自行车、电视、成套的家具。
按说这些要求也不算过分,六子家还买得起,但是哪有刚见面就提出来的!而且订婚钱五百有点多了,现在一般结婚的彩礼才这么多,如果订婚五百,结婚绝对是要翻一倍的,这就吓人了。
王文俊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愁的,“不行就算了呗!你还非要娶这个女的啊!再找不就行了!”
六子叉腰撩腿的,一直唉声叹气,“不是我非要娶!我妈答应了,我相亲这么多次了,人家都嫌我家是孤儿寡母,家里干活的人少负担大还不吉利,不愿意……好不容易有个还不错的看上我……”
王文俊听的鼻子酸胀更气他不争气,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管别人说什么!你没长脑子啊!自己的日子自己过!”
六子被他臭骂一顿也没发火,只是心里更堵了,转头看来一圈问,“二哥和秋儿呢?”
“去县里了,”王文俊回答,他还没从刚才的气愤中出来,接着骂,“我看这女的也不行,见一面就要这要那的,订婚就五百,结婚还不得要两千,你卖血去啊!”
六子臊眉耷眼的,有点后悔告诉王文俊了,虽然他说的都对也是为自己好,但是每句话像刀子一样朝他肺管子上插,小声的再次转移话题,“义叔呢?”
“不知道!”王文俊快被他气死了,气急败坏的大喊一声站起来走了。
钟意秋和肖鸣夜在县城逛到下午两点多,午饭都来不及吃,一人啃了两个包子,他知道肖鸣夜一定没吃饱,趁他和旧书贩子说话的时候,又去给他买了两个肉馅饼,找老板要了一大碗白开水。
肖明夜接过来喝了半碗又递给他,两个人一上午没喝水都渴了,钟意秋也不客气一口喝了去还碗。
总算没白忙活,县里的旧书市场在沿河边,摆摊也都在河岸的路旁,他们逛了一上午也没找着多少合适的书,问卖书的人家也是批发来的,学生的书不好卖很少专门批,给他们指了大的书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