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不,你们就放起来了… &rdo;金雨来笑着说。
&ldo;可是,也没放完。&rdo;杜铁匠笑了笑,有些遗憾地说;一面摇了摇手里的竹竿,那上面还挑着一挂火炮。
&ldo;那就等着成立苏维埃的时候放吧!&rdo;
金雨来抬头看看太阳,天已近午,就说:
&ldo;杜师傅,还有各位到我们连吃饭吧,我们今天还杀了一口猪呢!&rdo;
大家都推让着,很不好意思。金雨来紧紧拽着杜铁匠,大家也就跟着去了。
遵义分为新旧两城,中间隔着一条芙蓉江,有石桥相通。新城是太平天国后期,当地的官僚、地主和富商,为了对付苗、汉起义军的纷纷兴起而修建的。不过主要市区还在旧城。中央纵队到达遵义以后,博古、李德和军委总部的周恩来、朱德、刘伯承等住在旧城,毛泽东、王稼祥、张闻天等住在新城。新城穆家庙有一座小孤山,山旁边有边防旅长新修的两层小楼,毛、王、张就住在这里。
部队住下来的等二天,毛泽东一早就出去了。王稼祥经过一夜休息,卫生员又来换了药,身体显得轻松了许多。但心情仍然很忧烦。自从突过湘江以后,因为进军方向的分歧,简直是争了一路,吵了一路。在这中间,他做了不少工作,还提出要召开一次政治局会议,这一点总算在黎平会议上定下来了。可是由于追兵在后,战事紧张,总也找不到适当时机,现在这个时机该是到来了。会议准备得是否充分,也将决定会议能不能成功。
他这样想着,就慢慢地走下楼梯,来到张闻天的房间里。
张闻天戴着一副深度的近视镜正在看书。他早年当过作家,写过小说,也写过评论。还在檀香山当过报纸编辑。以后又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和王明、博古、王稼祥都是同班同学。尽管他现在穿着军衣,戴着红星军帽,但依然象个大学教授,一派学者风度。他见王稼祥进来,忙放下书,笑着问:
&ldo;稼祥,你的伤口怎么样了?&rdo;
&ldo;过了乌江,似乎好一些。&rdo;
王稼祥一面说,一面坐下来。他看见桌上是一本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就皱皱眉头说:
&ldo;咳,你先别看这个书了;政治局会议很快就开,会怎么开法,还是多考虑考虑的好。&rdo;
&ldo;反正到时候我是有话讲的。&rdo;张闻天似乎胸有成竹,&ldo;我也希望早点开。现在薛岳正向贵阳前进,他对贵阳的兴趣恐怕并不比追我们为小。对我们说,这正是一个空隙时间。不过要抓紧。&rdo;
&ldo;恐怕你还是准备一个发言。&rdo;王稼祥笑着说。&ldo;当然。&rdo;张闻天说,&ldo;我就是主张党内要有民主,而民主就在于倾听不同意见。广昌战斗打得一塌糊涂,我刚说了几句在我看来是并不尖锐的话,我们的博古同志就说我是普列哈诺夫… &rdo;
王稼祥哈哈大笑,说:
&ldo;那次我没有参加。怎么会说你是普列哈诺夫呢?&rdo;
张闻天似乎还带着当时的气愤,说:
&ldo;我当时就说,象广昌战斗那样硬拼是不对的,后来受了那么严重的损失,广昌还是丢了。博古就说,这是普列哈诺夫的机会主义思想!因为普列哈诺夫反对一九○五年俄国工人的武装暴动!&rdo;
&ldo;这怎么能够拉扯在一起呢!&rdo;王稼祥深有所感地说,&ldo;我们党内有一个毛病,动不动就爱扣帽子,好象自己原则性强。&rdo;
&ldo;从那以后,他对我就越来越不感兴趣了。&rdo;张闻天回忆说,&ldo;五中全会,他提出增设一个人民委员会主席,要我担任这个角色,以后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头。老毛是苏维埃主席,政府工作都是他来做,我去以后,他就无事可做了。这样既排挤了我,又排挤了老毛,真是一箭双雕!&rdo;
&ldo;噢,原来是这样!&rdo;王稼祥陷到深沉的思索里。
张闻天凑近王稼祥,压低声音说:
&ldo;而且,有一次,他对我转达了李德的一句话,直到今天我都不大理解… &rdo;
&ldo;什么话?&rdo;王稼祥睁着亮亮的眼睛,警惕地问。
&ldo;李德说,这里的事情还是依靠莫斯科回来的同志… 这意思似乎说,我们内部不要闹磨擦。&rdo;
&ldo;这是什么话!&rdo;王稼祥气愤地说,&ldo;我们党内能这样吗?
我们应当服从真理,不能是服从于哪一派,哪一个人!&rdo;
&ldo;对,谁手里有真理,我们就跟谁走!&rdo;张闻天也响亮地说。
这时,只听房门吱哦响了一声,接着,周恩来披着大衣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的两颊胡子又黑又浓,一部长长的美髯飘在前胸。他打量了这个房间一眼,又仰起脸看了看天花板下的吊灯,说:
&ldo;你们这个房子不错呀,这是谁的房子?&rdo;
&ldo;据说,是一个马伕的房子。&rdo;王稼祥笑着说。
&ldo;马伕的房子?&rdo;周恩来有些惊疑。
&ldo;是这样,&rdo;王稼祥解释说,&ldo;周西城有一个妹妹长得很丑,嫁不出去,后来就嫁给他的马伕,这个幸运的马伕接着就提升为旅长了… &rdo;
周恩来听后哈哈大笑。接着问:
&ldo;毛主席在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