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游原捏着嗓子,在易知难放在他肩上的手摸了一把道:&ldo;这小手……小冤家嘿嘿嘿……&rdo;
易知难:&ldo;……&rdo;
好好的人怎么说疯就疯呢。
他捡起陆抑非的残臂,在那掌心指尖摩挲着,抬头眯眼望望鹿游原的右臂,他一挑眉,竟一模一样。
就算是刻意仿之,大都只不过是仿个相貌身形罢了,他却连细微之处都模仿个仔细,且不说别的,能观察到这么细致,他们俩之间,似乎关系匪浅呐。
庄意映瞧着易知难拿着一截残肢,不知在想些什么犹自&ldo;呵呵呵&rdo;的笑着,她打了个激灵,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的脑子都好像有坑呢……
易知难低头在那手臂上抠抠抠,眼睛冒着亮光,心底窃喜,终于有个易过容的妙物落到他手里了哈哈哈。
庄意映抚了抚胳膊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抱起小貔貅揣进怀中,站到息衍身边,哎,还是息衍看起来正常、靠谱些。
易知难一脸诡异的垂涎,他在那手臂上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摸了一圈,终于在胳膊肘处摸出了些端倪。
他兴奋的抓着那凹凸不平处用力一撕,撕下来一层薄若蝉翼的皮来,那手臂便换了个样子,不复之前的清瘦白皙。
易知难献宝似得把那手臂举了起来,愉悦道:&ldo;你们看!&rdo;
呃,虽然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从这条手臂上也似乎并不能看出些什么来……不过还是不要扫了他的兴罢……
庄意映干巴巴的拍了拍手道:&ldo;好棒哦。&rdo;
息衍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低下身附在她耳边正想说些什么,庄意映感觉到自己头发在动,唯恐勾在息衍的腰带上,她猛地一甩头发,乱糟糟的发丝就都抽在了息衍的脸上。
息衍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似是僵住了。
庄意映吓了一跳,歉道:&ldo;诶呀对不住对不住。&rdo;她捧着息衍的脸,小心翼翼的查看着,&ldo;你的伤怎么样啊……&rdo;
息衍瞧着她,眼珠竟有些水汪汪的,他眉目不惊,冷静道:&ldo;无妨,你先放开。&rdo;
庄意映松开手,她怎么觉得刚才那句话是他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呢。
暗沉的天空似是被谁愤懑的突然捅开了一个大洞,雨水倾泻,下的畅快,刚刚温和软绵的雨势猝不及防的大了起来,兜头浇了他们一头一脸。
大雨浇灭了陆宅的火,刚刚他们忙不迭的从这宅子里奔出来,现在又要忙不迭的奔进去避雨,这也算的上是风水轮流转罢。
屋内的走尸们双眼无焦,呆呆傻傻的站着,似乎在望着门外的倾盆大雨,又似乎什么也没望着。
他们走进屋内,虽说屋子已破烂不堪,但好歹也能避点雨,不至于让他们都被浇成落汤鸡。
鹿游原却还站在外边的大雨里,他不知道从哪里揪来一片大叶子盖在头顶上,在雨里踢踢踏踏哼哼唧唧的,看起来还蛮有兴致的。
易知难嘴角抽了抽道:&ldo;不把他叫进来么?&rdo;
庄意映一摆手,随意道:&ldo;不用管他。&rdo;
大雨如注,在门外形成了一道水帘,在这一片破败中,有种别样的寂静。
庄意映扯了张椅子大剌剌的坐下,翘起二郎腿,指着息衍和易知难道:&ldo;来,坐。老实交待,坦诚不杀。&rdo;
息衍规规矩矩的坐下,单手抵着头,凝望着庄意映。
庄意映不自在的撇开目光,敲敲椅子的扶手道:&ldo;啊,那个一只你先说。&rdo;
易知难从怀里掏出块糖丢在嘴里,挑眉道:&ldo;在下名为易知难。&rdo;他眼睛一弯,&ldo;还不知姑娘芳名?&rdo;
庄意映眼珠一转,轻飘飘道:&ldo;息婵。&rdo;
她瞧见了息衍复杂的神情,一挑眉,不是你说我是&ldo;堤桉息氏的外门弟子&rdo;的吗?
庄意映不耐烦的拍拍扶手道:&ldo;你快说呀。把我蒙在鼓里这么久,看着挺好玩的是吧?&rdo;
易知难依旧保持着脸上甜腻腻的笑,心底却把庄意映捏圆又搓扁,这么大点儿的小屁孩哪来的这么一副大爷样!
他清清嗓子道:&ldo;不瞒姑娘说,起初见你,在下的确是有些疑问的。&rdo;
他顿了顿,没提他用骰子测出的那句话,接着道:&ldo;在下在二位随那山鬼走后,去粮糙库探查,的的确确查验到了饕餮的气息。
&ldo;而待姑娘回来,身上的气息与那邪气相若。并且,浓烈的太明显了。恕在下当时冒进了,竟到现在才反应出这明显的纰漏。
&ldo;直至陈与义出现,他表面上是与在下套近乎,实则不动声色的在靠近姑娘,悄悄把白骨放进了姑娘的匣子里。&rdo;
庄意映在心底默默补充,他不仅往里放了个尸骨,还把真正的莫女侠偷走了!
易知难叹了口气道:&ldo;这&lso;怀璞袋&rso;是我与师弟一同制出的,他竟拿这个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也是蠢笨。在下不知他意欲何为,便将计就计没有阻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