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那个苟羊倌算是个正直的人,不过命够苦的,嗯,他老丈人一家咋就没了?我娘以前好像说过,可我这脑子真是坏掉了,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小雪和好面,洗了手,还真以为钱大双想不起来了,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大嫂,我倒是听村人说过,大约十年前,也就是苟羊倌二十岁那年,他在镇上做长工还没完工,他老丈人一家都因出天花而丢了命,后来瑞伯伯就让他当羊倌了。”
钱大双不由得犯了职业病,脑补了一下,十年前的她二十岁,如果她那时穿越过来遇见了这家人,或许结局不至于这么惨。
因为她猜测苟羊倌老丈人家十有八九不是出天花,而是出水痘,只是这儿的医生分不清而已,那一家子人死得太可惜了。
其实苟羊倌在小鹏送过去熏鸡架时,他不想接受这样的酬谢,而是想让钱大双帮着介绍个媳妇儿,但这种话如果他对小鹏说了,小鹏肯定会以为他对钱大双心存不轨,所以只得咽进肚子里。
可文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揭了他的伤疤,他光棍一根才懒得忍耐那个老女人呢,于是他就连夜潜进文氏院子里,偷走了大黄,连夜宰杀,开剥,煮熟吃掉,鸡毛内脏等等都丢进灶膛里烧成了灰。
这边钱大双跑步锻炼,练习自卫招式,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钱大双吹灯睡下时,也没见夜星川的人影儿,她感觉良好极了,寻思着某天夜星川会完璧归赵,将首饰盒还给自己,毕竟他也说过是她的朋友嘛,应该不会贪图那些首饰。
翌日的镇上之行半喜半忧……
落月居酒楼这边照旧,洛掌柜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市桧模样,翠红楼鸨儿却是满面春风,一把乌鸦嗓子时时透着笑意,告诉钱大双在大年三十儿那天狠狠赚了一笔,因此送给钱大双一包冰糖。
杨妈送出来钱大双时,一高兴就说漏了嘴,大年三十儿那天,有个新姑娘被一个做茶叶买卖的南方中年男人看上了,直接找鸨儿赎身,养在了在落月镇购置的一处别院中。
钱大双塞给杨妈三十文,笑着问还有几个姑娘的身子没有调养好,杨妈捂着嘴笑,快到后门时才压低了声音,告诉她该寻找其他主顾了。
太快了,怪只怪翠红膏的效果太好了,钱大双心情郁郁,折返回来时,她明明两手空空的,可依旧累得够呛,时不时就喊小鹏停下来休息。
小鹏不晓得钱大双的心塞,他实诚如斯,“大嫂,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生病了?”
钱大双的脸色没法灿烂,她攒的银子远未达到她满意的那个数儿,她太缺钱了,可又不能对小鹏这个小孩子细说,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啥,就是有点累了。”
“大嫂,如果你不担心别人看见了说闲话,我可以抱着篓子,背你走一段路。”
听到十三岁的小鹏说要背着三十岁的自己走段路,钱大双心里失笑的,可不等她说什么。
小鹏小脸变色,蓦地抓住了钱大双的手,发力狂奔,直到她累得喘不过气了,小鹏才在一棵松树下停住脚步,蹲下去,“大嫂,快点,爬!”
即便钱大双疑惑甚深,也依着小鹏的话,踩着他的背,手脚并用,攀着松枝爬啊爬。
直到脚下踏实,钱大双顾不得脸被松枝划拉得生疼,四下一望,讲真,她这个三十岁的芯儿真差点被吓尿了!
地上的落叶纷纷激荡而起,约莫有二三十只棕灰色的鬣狗正聚拢过来,一双双嗜血的眼睛泛着森森幽光!
这恐怖如斯的场景,钱大双在前世的自然纪录片中倒是见过,如今却身临其境,沦为弱势猎物这方的她吓得直抽气,紧张得连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