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论事,钱娇娇这么一双缠足小脚,从钱家老宅子走到这儿的确很辛苦。
讲真,如果此刻有个过路的叫花子进来讨水喝,钱大双会毫不犹豫给碗水,但是这个钱娇娇嘛另当别论。
她语气懒洋洋的,“你来得很不巧哦,我家水缸刚刚见了底!”
其实钱娇娇根本就不口渴,她就是想提醒钱大双一下,应该将她们这三个正儿八经的亲戚招呼进屋里坐坐,不然她站着脚疼不说,而且在蔡闰枝等人跟前特没面子。
其实呢旁观者清,蔡闰枝等人没少听说钱娇娇回娘家后弄出来的幺蛾子,晓得她早就将脸面败光了,钱大双不给她脸很正常。
眼见钱大双不给脸,钱娇娇抬手指指蔡闰枝等人,“钱寡妇,我可是看见她们拿着吃的过来的,你肯定给足了她们好处,我知道我们两手空空的来拜年,惹你不高兴了,这都怪你平时不孝敬我娘,你不孝敬我娘过年钱我就不说了……”
不等钱娇娇哔哔完,钱大双笑容好好地打断,两只手还夸张地比划着。
“这你可说错了,我正准备要孝敬姑奶奶她老人家呢,既然你来了,那就不用我过去问了,你说姑奶奶是想要这么厚一沓子,还是这么厚一沓子?
嗯,你来了还不用买袱包了,我这就让小川去杂货店买,你拿回去,放你娘面前火折子一烧,她随便花嘛!”
本来钱娇娇还以为钱大双给银票呢,她听得那是心跳加快,两眼泛光,但很快就听出来钱大双给的是冥钱,她就眼神马上黯然下去。
听着蔡闰枝等人的低低嗤笑声,钱娇娇很想爆粗口叱骂钱大双一顿,但是转念一想,她担心大初一的这么闹腾,会克冲到她今年的桃花运,这可是她最在意的,所以开始装聋作哑。
钱银梅昨天看得真真儿的,听得真真儿的,文璇到杂货店买了一文钱的糖果,当时拴柱问他去哪儿了,新衣服都弄得沾了些草棍儿。
拴柱帮文璇拍掉了草棍儿,文璇就给了拴柱两颗糖果,说刚刚帮钱小川搂树叶了。
钱银梅回家后,将这事儿说给何细腰听了,何细腰琢磨着文秀才的娘子从来不给文璇买零嘴儿的钱,肯定是钱大双给了文璇拜年钱。
所以但求钱合适的何细腰就安排了拜年这一出,此刻,钱银梅按照她娘白芦花教的套路来,笑着望向了文璇,“文璇,我昨儿个看见你吃糖果了,你哪儿来的钱啊?”
文璇正嗑瓜子呢,小心翼翼地将瓜子皮放在手心里,想等会儿出去后丢到院门口,他骨碌碌转了转眼睛。
“昨儿个,你看见我了?我咋没看见你呢?我又不是你弟弟钱金宝,吃啥糖果呢,你看花眼了吧?”
文璇小猴精似的,他才不会傻得说出真相呢,因为屁屁被鸡毛掸子揍的滋味太恐怖了。
钱大双暗赞文璇可不是读了一肚子死书,真是个随机应变的小机灵。
钱银梅见文璇没有被套路,就急了眼,语气凶巴巴的,“你咋不敢承认了?快说,钱大双给了你多少拜年钱?”
文璇是个小孩子嘛,即便过了除夕,虚长了一岁,可还是个小孩子,懒得揣测钱银梅的复杂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