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顾不得大伯母是死是活,更懒得跑过去看热闹,而是不厌其烦地翻搅着每桌席的每盘子菜,希望可以找到几星子肉屑解解馋。
等送走了一个个吃喜宴的村人后,归榆花解释中午外人多,菜里放的肉少,晚饭是自家人,菜里少不了大肉块。
等到吃晚饭时果然菜里有很多肉块,这些小字辈儿自然都吃得高兴,所以此刻他们就如过大年三十那样一派欢喜雀跃。
总之就是大伯母死得太好了,要是每天都有一个大伯母死掉多好啊,那就可以天天吃肉啦!
杨桂芝目送阎二豹出了院子后,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阎大豹。
她听丈夫说阎大豹昨晚在厨房睡的,一大早就进山了,说是想逮只兔子之类的给钱大双补身子。
不由自主,杨桂芝心里冷笑了声,阎大豹啊,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你借了十两银子娶钱大双,这还没睡一次就被柳金娥给掐死了。
等你回来后,那钱大双的尸首也被归榆花卖了,银子捏在了归榆花的手里,你还能把那老干婆子掇到墙上?
甚至,杨桂芝还联想到了钱大双,现在正是腊月时节,也就是村里人正享清福的时候。
有道是有福生在腊月,没福死在腊月,看来这钱大双也是个没福气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杨桂芝就忽略了一个不可抹杀的事实,陷入昏迷的钱大双是被柳金娥掐死的。
眼见归榆花和柳金娥聊得欢畅,杨桂芝不着痕迹地刷了一把存在感,“娘,今天轮到金娥做饭了,我昨晚着了风寒,脑袋痛得厉害,早饭不想吃了,这就去蒙被子发发汗!”
其实,她这样扯谎是希望归榆花悄悄给她这个二房媳妇点死人钱抓药,那样她就会让阎二豹少抓点药敷衍一下,剩下的钱等哪天偷偷买点熟肉吃吃,蓦然,杨桂芝视线呆滞悚然……
柳金娥听到杨桂芝的话,委屈吧啦地看着归榆花,眼神的意思就是我现在是阎家的大功臣,还要让我做一大家子的饭?
虽然归榆花已经烧火熬了粥,但是老奸巨猾的她可不想松口惯着柳金娥。
于是她避开了这个话题,扯开嗓子喊,“四豹……”
见没有什么回应,归榆花恨着声,“这个兔崽子,又死哪去了?”
她本打算拿到了钱大双的尸首钱后,先给嗜赌如命的阎四豹塞一两花着,然后让他给阎二豹通个气。
现在只能换了盘算,到时就让大孙子阎玉堂跑一趟,这样一来就省下了一两银子,归榆花心里更乐呵,但面上却假装被气狠,手按着心口,呼哧呼哧地大喘气,这时,一个幽幽女声轻飘飘地入了耳。
“娘,我和大豹已经拜堂成亲啦,你该给我一两纹银的改口费,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稍后到我娘家那儿,我父母也会给大豹改口费。”
改口费?
还是一两纹银的改口费!
柳金娥嫁过来时没拿到一文钱的改口费,而且她就没听说过改口费这玩意儿,而且她长这么大也没试过银子摸上去啥感觉,泼辣如她正要转头痛快地讥讽一番,却看见了青丝凌乱,鲜血披面的钱大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