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长时间地独自背负一个秘密,都会使人疲倦不堪。
他也已经到了沉默忍耐的尽头。
&ldo;我真的很好奇,你对妖物出手向来毫不留情,以你的脾气,那苟延残喘的水鬼,早就该在过宛江的时候就死绝了,不是吗?&rdo;凌妙妙仍然坐在蒲团上,盯着慕声徘徊的身影。
慕声脑海中却闪回那句冰凉的诅咒:&ldo;你在这里杀妖怪杀得快活,可还记得地下的娘么?&rdo;
他有些心烦地转了一圈腕上收妖柄,答非所问:&ldo;……你什么时候发现的?&rdo;
&ldo;当时在皇宫,你借着装病,两次支开我去应付太医,水鬼趁机从窗口进来。别说你手腕上平白无故多了伤……&rdo;她嗅了嗅自己的手指,皱了皱鼻子,旋即又笑,&ldo;水鬼的那种气味,我这辈子都忘不掉。&rdo;
慕声借着月光打量凌妙妙带着绒毛的脸。
兔子时而聪明时而糊涂,时而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时而又亲近得蹬鼻子上脸。她几次三番踩线,却让他下不了狠心斩草除根……
若不是她真心实意喜欢柳拂衣,他简直要怀疑凌妙妙是专程冲他而来的了。
柳拂衣……他心内冷笑一声,多加了一点,兔子眼光不佳。
&ldo;慕声,那玩意究竟用什么东西威胁你,竟让你退让至此?&rdo;
妙妙心想,黑莲花手狠心黑,做事全无三观,现在任人骑在头上,那水鬼掌握的一定是了不得的秘密。
真是刺激!
一提起这个,慕声顿时恼了:&ldo;跟你有什么关系?&rdo;
&ldo;自然有关系。作为朋友,我好心提醒你,不要被人骗了。&rdo;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又理所当然,带着凌妙妙一贯无知无畏的脾性。
夜风送来栀子香气,飘散在空中,是浓郁得几乎有些糜烂的味道。
慕声低头望着她:&ldo;我希望以我血换一些秘密。&rdo;
言外之意,你不要多管闲事。
妙妙一贯抓不住重点,仰头一脸好奇:&ldo;你的血到底有什么特别,引得妖物竞相追逐?&rdo;
香气愈发明显,到了有些呛人的程度。慕声的话刚开了个头:&ldo;我的血……&rdo;少年意识到自己让凌妙妙带偏了去,眸中闪过一丝恼意,&ldo;我凭什么告诉你?&rdo;
凌妙妙白皙的小手在鼻子前面猛扇:&ldo;咳咳,哪里的花这么香,呛死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