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以如此模糊的焦点瞄准对方。
(看样子我先开诚布公,或许可行。)
中垣想。
若想引对方说出真心话,有时先坦白表明自己所知道的,未尝不是使其放松警戒的方法。
同一个时刻,罗丝也坐在桌前。
她正准备上课的材料。
虽然只是大学生的英语会话,却不能教那些无聊又没内容的日常会话,因为教的人首先就会感觉无趣。
「我想以某个有趣的话题为中心,和学生一起讨论。」
当校长问她打算如何教学时,罗丝如此回答。
她整理自己做为开场白用的讲稿。
……有不少讨论日本的英文书,我也曾经读过一些。其中我认为言论最精辟的,要算贝湼迪克小姐写的《菊花与剑》。我在英国时便读过一次。这次来日本,到东京旅行途中,又在火车上再读一遍……
要假装不懂日语,开场白必须使用英语。她尽量找最简单的表现法,写成了笔记。‐‐
她觉得在自己的内心躲着一个妖怪似的阴影,而且正逐渐把她的心染黑。
现在这个阴影妖怪还悄悄地蹲在一角,没有把形迹显露出来。然而,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猛然跃起,这一点罗丝已有所觉悟。此刻,只想尽可能暂时忘记这个占据自己心灵深处的怪物。
埋首于笔记中,正是逃避阴影的方法之一。
……照贝湼迪克小姐的说法,西欧文化是「罪的文化」,而日本文化刖是「耻的文化」、这是因为西欧受基督教支配,讲究畏惧原罪,而产生其特有的文化。至于日本则没有受到那么强的宗教束缚,人们畏惧的是人世间的伦理道理,也就是「羞耻心」,并以此为形成文化的中心。……
罗丝写到这里,门铃响了。
因为先前曾经来过电话,所以她已猜出来访者是藤村巡佐。
船公司已经把托运的行李送来,行李中有几对父亲以前写给她的信。
给鲁森太太的信出自父亲之手这点,除了罗丝的证辞以外,没有其他证据。现在,物证从伦敦寄到日本,她也把这事告知藤村巡佐。
「谢谢。」藤村巡佐说。
他并非怀疑罗丝的证辞,只不过身为警察,还是希望能够收集到物证,以便在专家鉴定时,连最小的疑虑都可以消除。
「令尊的信虽然和凶杀案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为了确定死者过去的人际关系,恐怕要暂时借几天。我知道这是很珍贵的纪念品,所以一用完就会立刻归还。」
藤村的声音显得比平常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