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雪珍心中一震,那王芸娘不就是被说有克夫之相的吗?赵宝生小小年纪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她心中有事,手上的劲就松了些,倒是让虎子找到了空档,抽身出来。赵宝生有些尴尬的看着跑的越来越远的虎子,像是解释一样的说道,&ldo;他们都胡说呢。&rdo;&ldo;你小小年纪,不知进取,整天都想些什么?&rdo;连雪珍虎着脸,严厉的说道。赵宝生也有些拉不下脸来,口不择言的说道,&ldo;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说起来你也不过是我家的婢女!&rdo;连雪珍也不过是才十二岁的小姑娘,虽然倔qiáng但还是个孩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ldo;才不是,夫人说我就像她妹妹一样。&rdo;赵宝生看着连雪珍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话说错了,只是这下他又拉不下脸来说软话,qg急之中,心中有了计较,捂着胸口就蹲坐在地上,&ldo;哎呀,疼死了。&ot;连雪珍忙擦了眼泪,紧张的跑了过来,&ldo;怎么了?哪里疼?&rdo;赵宝生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ldo;那虎子拳头真重,我这都青了,好疼。&rdo;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臂膀。连雪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还真是,藏蓝色的袍子已被撕成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里被打的红肿发青的手臂来。&ldo;衣服都破了,我说你逞qiáng什么啊?真是不让人省心的。&rdo;这下赵宝生也急了,刚才还没注意,原来连衣服都破了,徐二娘一直都很节俭,对他也是约束的厉害,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不仅打架,还把衣服弄坏……,赵宝生哭丧着脸,&ldo;姐姐,你可得帮帮我,不然我要被娘打死了。&rdo;徐徐的秋风chui来,把院内老槐树上唯一的几片叶子也卷落了下来,连雪珍拿着针线正皱着一双英气的眉毛,她从小就非常能gān,不仅读书写字有模有样,烹饪家务也都在行,可是唯独一样,那就是女红,硬是把鸳鸯秀成了小ji,把牡丹秀成了狗尾巴糙,连大娘在世的时候没少为这cao心,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还是怎么,她就是学不好。赵宝生已经换了身衣裳,重新梳洗了一番,又恢复成一派清秀小公子的模样,只是他也一副担忧的模样,&ldo;连姐姐,你到底会不会啊!&rdo;这一日也算赵宝生运气好,徐二娘带着顾莲花去串门子没有回来,他赶紧抓着连雪珍帮他把衣服补了,希望能瞒过徐二娘,只是连雪珍的女红……,怎么针眼这么大?太明显了,徐二娘肯定会看出来。连雪珍有些恼羞横怒,瞪了赵宝生一眼,&ldo;要不你来?&rdo;&ldo;不是不是……,我就是担心,我觉得应该这里么fèng,你看,我见娘平时是……&rdo;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一番讨论……,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度了一层金色的光,美好而阳光。过了几日事qg出人意料的顺利解决了,连罕找了那王秀才,两个人一番攀谈,无论连罕的才华还是气度都让王秀才深深叹服,随即改变了想法,倒是整日来望月楼听西游记,找个空挡在和连罕谈论诗词,也颇有乐趣的样子,当然,联名的状子也撤了下来。另一边,张掌柜的夫人拿了银子托了嘱咐了县官老爷的四姨太,也不知道枕头风chui得好,还是元chun那边没有使力,随着那闹事之人身体痊愈,案子很快就结案了。只是望月楼的生意却是大不如以前,原因无他,酒楼rou串是死rou做的风声已经传了出去,有些胆小的总是不愿意再过来。赵巧儿刚解决了一个麻烦,又接踵而来新的麻烦,这几日都有些睡不好觉,她这才发现要做一桩生意真是不简单的事qg,自己之前也想的太过简单了些。随着第一场小雪,冬日很快就来临了,这一日张掌柜和赵巧儿在后院算着这个月的收益,本来rou窜的成本就高,图的就是多销,这一个月客人明显减少,只得了个持平,不过也都在意料之中,两个人又一番合计,想着天冷了,是不是要做些的冬日滋补的新汤品出来,比如赵巧儿熟悉的锅仔之类的,她的想法立即得到了张掌柜的认同,马上招来了厨房里的大厨,商议如何开发新菜样子。事qg完毕,赵巧儿就准备和连雪珍去看看连罕就直接回家,这天寒地冻的,她现在真是不愿意出来,整日的歪在炕上写写东西,秀秀花打发时间,主要是她心中有块心病,徐青云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如既往的没有消息,她心中火急火燎但是又无可奈何,有时候真想不顾一切去了武宁县的怀远镖局问问qg况,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只能在家里苦等。不过赵巧儿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快用光了……这样一来,赵巧儿的脾气就难免bào躁一些,所以当她雇的骡车猛地停在路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ldo;怎么赶的车?&rdo;前方传来的赶车人的声音,&ldo;夫人,有一位公子档在了路上,说要求见。&rdo;赵巧儿心中疑惑,撩开了布帘一看,竟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男子,长的清清秀秀的,只是不知道经历的多少风霜,脸上一片暗色,男子见到赵巧儿,有些犹豫的问道,&ldo;你可是赵巧儿?&rdo;&ldo;正是,你是……&rdo;忽然间她就说不出话了,原来男子衣衫上有个标记,这是怀远镖局的标致,她也在徐青云的衣衫上见过。&ldo;在下徐青山,是徐青云的师弟,师哥他……,嫂子,你可一定要挺住。&rdo;徐青山眼中带着悲伤,暗哑的说道。赵巧儿脸色煞白,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她稳了好半天才勉qiáng能够说话,&ldo;是不是相公他……,不会的,他受伤了是吗?&rdo;&ldo;不是,嫂子……&rdo;&ldo;不,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受伤了,没有关系,我去接他,总是能找到郎中治好,&rdo;赵巧儿打断了徐青山的话,眼神茫然的自顾说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徐青山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流了出来,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佩剑,握的手指生痛也没放开半分&ldo;是师哥他去了。&rdo;赵巧儿抬头仔细打量着徐青山,想从他的眼中看到撒谎的破绽,只是他的眼中藏着无尽的悲伤,哪里有半点的虚假……&ldo;不!&rdo;随着赵巧儿如悲鸣一般的叫声,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就不省人事了。赵巧儿知道自己在做梦,梦境非常的混乱,大雪纷飞的那天,她第二次看到了徐青云,他带着被母亲伤害的落寞,悲伤的走在路上,她看着不由得怜悯,就想着让他开心一些,只是当她走进徐青云的时候,却发现,他变成了一片白骨,空dong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嘶哑的喊着,巧儿……,赵巧儿心中狂乱,疯狂的跑了起来,不……,徐青云不是这个样子,他没有死,他一定没有死,他从小没有的得到过父母一点的关爱,后来又游走在刀口之上,好不容易成了亲,和自己在一起,眼看就要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ldo;巧儿,巧儿……&rdo;耳旁传来赵秀秀温柔的叫声,赵巧儿迷蒙的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炕沿上,四周都是熟悉的人,徐二娘,赵秀秀,赵宝生,还有那个叫徐青山的人。赵巧儿尖叫一声冲着徐青山喊道,&ldo;让他走!相公没有死!娘,快让他走!我不要见到他!&rdo;赵秀秀一把赵巧儿抱在怀里,&ldo;巧儿,姐姐在这里呢,不怕,没事的。&rdo;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ldo;姐,我相公没有死,我知道。&rdo;藤地一声,徐青山跪了下来,&ldo;嫂子,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就不该听师哥的话让他留在那里,后来我们脱困之后,寻了几天几夜,动员了几百人,都没有找到。&rdo;&ldo;我不要听!&rdo;徐青山并没有停了下来,这些日子他也不好受,徐青云和他亲如兄弟,要不是为了救他们,他需要找到一个倾诉,&ldo;在后来,我们在一处洼地发现了白骨,旁边放着一方手帕,我知道这是嫂子给师哥秀的。&rdo;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粗bào的白色手帕,手帕似乎被洗过,洁白gān净,只是绣的鸳鸯上明显有一处的血迹没有洗gān净。赵巧儿猛然的坐了起来,拿过手帕,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眼中闪过绝望的神色,身子一歪,又晕了过去。进入了十一月连着下了好几场雪,望着皑皑白雪,徐二娘站在屋内叹了一口气,对着外屋喊道,&ldo;秀秀,汤都炖好了,你给巧儿送过去吧。&rdo;赵秀秀擦了擦脸,答应了一声,自从那一日徐青山来访之后已经过了近半个月,赵巧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说话,也不搭理人,徐二娘看着不行,想把赵巧儿接回来住,但是赵巧儿不肯,说是如果徐青云回来看到不自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