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试图讲道理。
“你长得不错,肯定有很多喜欢你这一款,再不行你注册个婚恋网站,何必非要为难我呢?咱们两个这关系谈恋爱,说出去都要被戳脊梁骨,我已经被吊销执照了,你放过我行……”
话没说完,她忽然静止不动了。
有什么炽热濡湿的东西滴落在脖子上,一滴一滴,越来越汹急,然后滑动,在皮肤上洇湿一片,泛滥成灾。
痒痒的。
他呼出的鼻息越来越灼热,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他哭了。
箍紧她的力道变松了,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完全动弹不得。他肩膀垮陷,头埋得更深,以一个颓靡无助的姿态,向外排放着绝望。
姜也束手无策。
她最怕人哭,最怕这种平时看起来冷漠坚硬的人哭,何况好像还是她把他气哭的。他还受着伤,脸上那青紫的一块那样明显。
她僵住。
莫名心慌。
眼泪将整个房间的空气流速都拖缓,他身上清冽的香味闻起来苦,他戳在脖子上的头发闻起来涩,空气里都漂浮着悲伤的味道。
哭是他的权术,肯定是在迷惑她,她却也无可奈何地被降服,然后又无可奈何地点点他肩膀,轻声说:“别哭了。”
“我不说了,你也别哭。”
凌砚没动。
很安静地抱着她,眼泪淌了她肩膀一大块。
痛苦和疲倦像终于找到妥帖的时机,争先恐后地从眼睛里往外涌,要奋不顾身去拥抱眼前可以安抚它的人。
“抱我。”他声音涩哑。
姜也犹豫,蹙眉,良久听见他低低的吸气声,像喟叹似的催促,仿佛不答应他就要哭得更久,哭得更凶,哭她无法承受神经断裂。
她头皮发麻,无可奈何,然后抿唇,仰头看向天花板。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伸臂轻轻搭在他腰上,心里觉得很窝囊,但是又不想他哭。
然后她呼吸一紧,被他更紧地嵌在怀里。
“你来之前,我睡了一觉,做了个很伤心的梦。”
“什么?”
“梦见有人跟我求婚,然后我们结婚,过得很幸福。”
“这哪里伤心了?”她却不免觉得苦涩。
“因为只能做梦。”
姜也再度僵住,原来是为翟安哭的,他们之前本来就已经要谈婚论嫁了。
唉。
算了,为已故之人伤心在所难免,她这不过是一个同情的拥抱,抱完了大家还是不太熟的邻居,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衍觉得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