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想送魏惜回家,魏惜却说:“找家酒店住吧,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我妈。”
薛凛微顿,然后点点头,带她去了阑市相对幽静的一家酒店。
两人在前台验了身份证,拿着房卡上楼。
魏惜没有赶薛凛回去,薛凛就也没主动回去。
他们分别去洗了澡,冲去身上属于医院的味道。
天气越来越热了,但酒店的浴袍没有更换,还是又厚又重的那种。
于是魏惜擦头发的时候,外卖订了两件宽大的t恤,两条短裤。
外卖送来,她头发刚好擦干。
她伸出被热水熏得细嫩泛红的胳膊,从薛凛手里接过t恤和短裤,给自己换上,然后出门,走到床边,重重跌在床上。
薛凛坐在床边,也换上了t恤,穿在魏惜身上很肥大的款式,他穿上却看起来正好。
薛凛亲了亲她的脸蛋,将她的脑袋搂入自己怀中:“今天辛苦了。”
魏惜不动声色,片刻后,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呼吸匀称起来。
她现在很需要这个怀抱,需要这个男人的靠近与安慰。
当然她也可以自己挺过这样心情低落的一天,但有缓解的药,没人会拒绝。
他们什么多余的事都没做,只是抱在一起睡到天明。
看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魏惜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她撑着柔软的床垫,呆呆望着酒店高层玻璃透过的光线。
很长时间以来,她都不懂结婚的意义。
因为她父母的婚姻中充满了隐瞒,欺骗,背叛,这让她觉得,哪怕再郎才女貌,琴瑟和鸣的两个人,也会被琐碎的生活和突如其来的矛盾蹂|躏得狼狈不堪。
所以婚姻对她来说只是种形式主义,有与没有都无所谓。
但今天,被温暖的光线照在脸上,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发丝掉落一根在枕头,而枕头旁边的那个人,正小心又怜爱地捏起发丝把玩。
她突然觉得婚姻其实是晨光漫上枕巾,而他们隔着光对望,爱意也能融在光里。
魏铭启转到普通病房后,魏纯宇要回国外完成毕业论文了,魏惜也飞回南湾,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四月出头,愚人节那天,政府网站终于公示,南北湾三岛的四十年开发权,被批给耀江地产。
耀江地产指定建筑设计公司,盛棠建筑师事务所,负责人薛凛,总指导薛盛卫。
耀江地产其实只是个壳子,是南北湾三岛开发的缓冲区,一旦后续出了什么问题,民众强烈的情绪不会直接发泄给开发决策者。
但与此同时,盛棠建筑师事务所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其他那些投资商,由于多是参与后续开发,入驻的环节,所以并不显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