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表嫂你的说法,李总兵府和你们到没什么来往,怎的这一次却是请了三春妹妹,和宝玉也是一起呢?难道他们还想巴结宫里的贤德妃不成?”
也是自己真的好奇,对于李总兵府这一次做法,很是思索了几阵子,但是却都是没个头绪,多想了却总是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王熙凤听了周慕清的话,却是不由得拿眼望了一下,见着周慕清面上也是一派天真,仿佛很是好奇的样子,却是暗暗摇摇头,估计是自己多想了。
“哪里是什么请了三春和宝王,他们也没想着要巴结宮里的贤德妃,帖子是直接下到你琏二哥哥手里的。
至于三春妹妹和宝玉,那不过是老太太硬塞进来的罢了,我这个做孙儿媳妇的又能怎么样啊。只不过也就只好将他们都带上了。”
王熙凤说到这里,却是忽然有些抱怨,贾老太太这偏心眼儿也是够了,现在贾琏那样的上进也没得她几个好字,成日的心里头就只有她那个宝贝的凤凰蛋贾宝玉。
“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想的,这是官场上的正常来往,又不是走亲戚,居然还想让自己将林妹妹和宝钗也带上一起。
林妹妹身上可还带着孝呢,我又不是个棒槌怎么可能带呢?至于宝钗那就更是不可能了,虽说是我的姨表妹,但到底的也是个商户人家。
这官场上的交往不就讲究个身份,要是能推脱掉,我就是连三春和宝玉也是不带的,也省的人家还不说我轻狂。”
王熙凤说着话声音却是小了起来,更像是害怕自己抱怨的话语被别人听了去,却是又挨在周慕清的耳旁说了起来。
“老太太就是偏心,也不想着人家李总兵府就请了妹妹你,还有你琏二表哥,我们这也是第一次登门,她却尽让带些不相干的人也跟着一起。”
对于王熙凤小声的抱怨,周慕清也只能装作没有听到,有些话王熙凤能随意的说出来,可是对周慕清就只能是听着,意见也不能发一点。
即使王熙凤的声音再小,这些话周慕清也是听进了耳朵里面,也是不愿意去分辨,这些话语里面有几分的真假,干脆就闭上眼假寐了起来。
看周慕清的样子,王熙凤也觉得自讨了个没趣,一时间两个人却是都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还有马车哒哒哒向前面行走的声音。
今天的李总兵府格外的热闹,因为李总兵马上就要嫁女儿了,一路上更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来添装的人几乎堵了半条街。
不管是来巴结的下属关寮,还是想要来打好关系的各种商户,甚至是想要迂回的通过女方这边,从而巴结官职更高的男方那边的人,又怎是一个热闹能够说的清楚。
在京城的官员四品以下的是一个阶层,而四品以上的又是另外一个阶层,他们之间的区别就好像是,平民和贵族一般相隔的很远。
李总兵虽然是从品品的总兵官,到底的手中也握着实权,也是进了四品官员的行列,虽然文臣武将大多不太相合,可也有好些人派了管家之类的送上礼物。
因为周慕清一行人乘坐的是荣国府的马车,即使荣国府现在再是落魄,但好歹也是勋贵一流,现在宫中又有一个正得宠的贤德妃娘娘。
而且贾琏作为荣国府未来的继承人,入了六部之一的户部不说,现在年纪轻轻的也做到了正四品的户部郎中,又因为所做的事情颇得圣心的关系,也算得上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大多数人家看到荣国府的马车,都是连忙识趣的摞了位子,却是让王熙凤好一番的得意,一行人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地,就走到了李总兵家门口。
古时候到人家送礼总讲究一个唱名儿,因为来人众多的关系,那是唱名儿的声音也说的上是响亮,那一串儿名字报下来也不待气喘儿的。
“荣国府送和合如意枕一对……黄花梨雕花绣百子如意插屏一件!”
只见那唱礼的司仪念到这儿停了下来,明显的是又换了一张贴子,脸上神色更是莫名的闪烁了一下,却是再也没有重新报名儿,而是就着荣国府的名义直接又念起了礼品。
“如意坊出产彩虹石榴摆件一个,如意坊出产红石榴多子头面一副……”
周慕清只听着那唱名的司仪,将自己的礼品一件件的念出来,却是丝毫的没有将自己名贴上的,嘉兴周氏这几句话说出来,要说这没有主人家的指示,周慕清是打死也不相信。
仿佛就是自己的这些礼物,都是被算在了和荣国府一起的一样,这大把的礼物送上,却是连个名声也没有。
周慕清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冷笑起来,这个李总兵府还是一样的店大欺主啊,人们虽然不知道李总兵府的作法,但是对于荣国府的财大气粗,也算是都见识到了。
谁又管荣国府究竟送了哪些礼物?究竟司仪又是否将单子念错的关系,周慕清和王熙凤是一起来的,大家也就只将她当做是荣国府的姑娘罢了。
王熙凤本来听唱礼的话,一楞之后想要将他的错误纠正,可是看着周慕清自己也没有说些什么,最终她也就只是静静的听着,再没说些什么话出来。
就算是礼单子再长,也总有一个念完的时候,这时候也有总兵府的丫鬟婆子将人都领了进去。
一行人本来就只有贾宝玉这一个男子,又已经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自然地是被小厮引到了男客那边安置。
可我们的宝二爷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再也怜香惜玉不过,从小就立志要在红粉堆里长大的主,哪里又会有着小厮的摆布。
他还以为这是像荣国府亲戚家的走动一样,死活的要闹着往女眷那边走去,甚至在李总兵府。也玩起了打滚撒赖那一套。
这李总兵府的人也不知道宝二爷平日里的德性,又不敢太过强硬的怕将客人给得罪了,一时间的也不知道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