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完了赖,裴助教又开始装可怜:“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没什么分量,但凡你愿意替我考虑一点,都不会一句话不说就跑了,你这小没良心的,天生缺心少肺,回回吃干抹净不认账……”
“裴与屠,”平墨忽然打断他,“你这么盯着我看,是为了勉强自己习惯这张脸吧。”
裴与屠下意识否认:“没有没有,你不丑……”
“傻子。”平墨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等我恢复了,咱们就去领证吧。”
“真的不丑——啥??你说啥???”
平教官笑着重复:“领证。到时候一并把我的身份公开,正大光明的,给你一个名分。”
裴与屠本来以为平墨说的“恢复”是指“复健”,把卧床这些日子以来萎缩的肌肉重新锻炼恢复,时间久了,才发现平教官的“恢复”是指各个方面的。
包括容貌。
度过了危险期之后,平墨身上已经烧伤结痂的皮肤再次脱落,一点点地恢复了原本的光滑白嫩。
不止裴与屠看得叹为观止,就连医生们也啧啧称奇,不过这家私人医院保密性极好,所有医生护士都签署过保密协议,更重要的是,他们也不敢得罪戴家和裴家两个有权有钱的大主顾。
至于探病,也以平教官需要静养为由,在他拆纱布的那一天全面停止了——就连冷莉那女人也被拦在了门外,裴助教对这一点颇为满意。
裴与屠当初以为平墨毁了容,心态不好,不愿意见人,现在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想保密。
裴助教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感慨:多亏在他“毁容”的时候求婚了,抓住了最好的时机表忠心,不然到手的媳妇说不定又要跑了!
唯一一个对平教官容貌变化接受良好的,便是之前给他检测过信息素的刘老专家。
老专家抽空就会来住院部看望平墨,边看边科普:“不愧是男性兽人,兽人之王!这恢复能力,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啊,小裴上尉,不,该叫中校了,你可真是捡到宝了!”
裴与屠对于老专家放马后炮的行为很不齿:“刘医生,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话?”
老专家谦逊一笑:“之前的确还没查到这个部分,也是一点点在研究的,毕竟我不是专攻兽人生理的……哎呀,几个月前,你不是让我替你想想办法,如何遏制平教官在过夫妻生活的时候变成猫嘛,所以我查了很多资料,你的事我是真的用心——唔——!”
“卧槽你小点声!他不是睡觉是在闭目养神!”
裴助教不由分说地捂住老专家的嘴,强行用武力把人抬出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未婚夫正笑着看着自己,平墨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白白嫩嫩明眸皓齿,笑起来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睛,只是依着裴与屠对他的了解,分明感受到那笑容里藏着一抹杀意。
“……你听我解释,我就是跟他一说,是刘医生自己非要查资料,也没多大事儿……但是吧,既然聊到这儿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找一找自己的原因?凭什么做爱的时候半路就跑了,这本来就不人道……哎哎哎卧槽别打脸……不是,平墨你这人咋这么暴力呢,除了我谁敢要你……手手手!祖宗你这右手可不能用力,医生叮嘱过,行行行你用左手打我不跑……”
最后裴助教可怜兮兮地把自己送过去,夸张地龇牙咧嘴:“轻点啊媳妇。”
平教官到底没绷住,被他那倒霉样子逗笑,彻底破功,情绪断了,火就发不出来,干脆摆摆手表示这事儿揭过,又被裴助教伺候老佛爷似的伺候回病床,才漫不经心地撸一把裴与屠那一脑袋刺毛,状似无意地问:“当初你真的以为我毁容了,还一定要……领证,为什么?”
“喜欢你呗!”裴与屠理所当然道。
“喜欢我什么?”平墨问。
这个问题困扰平教官很久了,他自认自己脾气又臭又硬,点火就着,这么多年来因为怀揣着巨大的秘密,不敢同人深交,养成了凉薄的性子,恐怕一辈子也改不回来……除了皮相还能入眼之外,几乎没什么优点,他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呢?
裴中校如果当年没有早早地弃文从武,再多读一读柔软的文学作品,就能明白这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他如今没有本事高度总结出来,于是认认真真掰手指头算平教官的好处:“你身手好,又有责任、有担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平墨有种自己正在表彰大会上听领导讲话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姓裴的就该掏出奖状来了。
就听姓裴的话锋一转:“你脾气暴躁,还暴力,这就不用我多说了,而且有时候挺双标的,对oga特别好,还护犊子,对了你自己明明就是个oga,还特别会招蜂引蝶,像个海王渣男,办事也挺差劲,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平教官越听越觉得自家未婚夫平时挨打一点都不冤,对他暴力还真怪不到自己性格暴躁上,都怪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就在平教官怒气值再一次被刷满之前,裴与屠总结道:“这些都是你,只要是你,无论优点缺点哪一点,我就都喜欢。”
平墨:“……”
“特别特别喜欢。”裴与屠强调,“你毁容也好,性格变了也好,只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