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他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逆流冲到头顶,这三个字变得越来越恐怖,他竟觉得他们如同临死遗言一般。多少年了,久经生死,哪怕是“青山焚”那一晚,他也未曾有过现在这种心急如焚,紧张到大脑缺氧。梁见空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人几乎小跑着跟着他,ark和赖冰也是醉了大半,出来前抓起冰水喝了大半,这才跟得上梁见空的脚步。他刚走到门口,外头的小弟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说:“二爷,程然,程然来了,兄弟们挡着他不让他进,可他执意要进来,都僵在外头呢。”梁见空不发一言,却加快了脚步。刚走下台阶,就见程然带着三个人硬是闯了进来,双方视线在空气中撞了个正着,瞬间燃爆一个无形无声的火球,二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意。程然笑道:“老梁,结束了吗,我这还想着给你祝个寿……”梁见空迅速别开视线,程然话还没说完,梁见空已经直接从他身边掠过。梁见空和程然虽说是仇家,可表面上二人最喜欢装你好我好,暗地里玩死对方,一方完全无视另一方还是头一回,程然忙转过身,敛起笑意,他已经很久没在梁见空脸上看到这般恐怖的表情。赖冰跑到梁见空身侧,他能感觉到梁见空身上暴涨的杀气,愣了楞,小心问道:“二爷,出什么事了?”梁见空面无表情,直接走到一辆黑色路虎越野前,打开后车门,正要上车的时,齐了梵突然跑到他跟前,挡住车门。梁见空眸色深不见底,左眼下月牙伤疤更是让他看上去犹如杀神,齐了梵心脏突突直跳,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前面,二爷,你必须得去看看。”梁见空盯了他一会,他的脸色不作假,说:“最好是。”他快步走到酒店正门,眸光扫过每一个人,然后看到一辆黑色宝马停在正门口。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四弟的车,还是他送的。车子的大灯一直开着,梁见空不由眯起眼,逆着光,他隐约看到有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周围的弟兄都不由紧张起来。梁见空不知为何,呼吸忽然放得很慢,周围仿佛渐渐消声。当他看到许轻言全身是血地从光亮中走出来,他的心脏都要结冰了。她的头发湿着,脸色苍白如雪,因为天气凉,她冻得嘴唇微微发紫,左胳膊无力地垂着,裸露在外的肌肤沾满了泥土和血,尤其是她那双漂亮的手,已看不出肤色,白色长裙上也全是血,甚至已凝结发黑。她就像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死人,一步步走向梁见空。没有人敢动。现场静得可怕。梁见空张了张口,竟发现自己不敢问一句:你还好吗?他无法想象,她经历了什么。许轻言站定在梁见空面前,缓缓抬头,她撩起妨碍视线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梁见空这才看到她的眼睛,这双总是静默安然的眸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不带一丝光亮,他感到莫名的心慌,他从没在许轻言脸上看到这样决然到狠厉的神情。这不是他熟悉的许轻言。许轻言靠得他很近,一旁的赖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却不敢上前制止。她突然抬起右手抱住他的腰,他任她抱着,不敢惊动她一般,低头盯着她的脸,她的脸上也沾上了些血滴,竟是让她看起来有些妖娆。他无从分辨这些血是不是她的,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就在短短一瞬,许轻言突然抽出梁见空后腰上的枪,冲入里面。梁见空一个反身想要抱住她,竟被她挣脱了。前面的人想要拦她,梁见空在后面喝道:“谁都不许动。”程然就站在前面,当他看到浑身是血的许轻言时,心中也是大骇,许轻言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把推开宴会厅的门,里头的人反应慢半拍地朝门口看来。李桐正坐在主桌,还在和王玦及其他几个大佬聊天,却见许轻言突然出现,冲到他们面前,站定在他面前,准确的说是王玦面前,抬手,举枪。王党的保镖许轻言睫毛轻颤,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也怕他拒绝。可是,她还是相信,她的月初,从来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