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安心的睡一会儿,醒来咱们就该到家了。&rdo;
床上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宴倾城把手中空掉的针管扔进垃圾桶,用毛巾擦干他脸上的汗。
沈棠脸上异常的潮红还没有褪去,湿润的头发紧贴着皮肤。他的眼睛闭着,眼皮却还在轻颤,眉头紧蹙,十足的病态。
沈棠很少生病,很少很少。
尹女士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一个小小的感冒都难得有过。一声咳嗽,就要闹得家里紧张兮兮。每个人都把他当做掌中宝,连b市的上流圈子都知道,宴棠是宴家的宝贝,动谁可以,动他不行。
所以连宴倾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走?他知道他想要什么……自由?
可笑。
他活到三十岁,小半生都还没弄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这种虚幻的存在于幻想中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抓在手里的东西实在!
但他还是心软了,他想走,却不知道该如何离开。他想自由,却又舍不得尹女士……和他。他就在这两极之间,挣扎。
他不开心。
所以他找到了沈家,约定了十年。既然你走,那十年之内,就别回来!这是代价,他愿意宠他,却不会惯他。
但他不曾想,会招来一只恶鬼。
庄墨离……平淡无奇的三个字,却没想到会是差点毁掉沈棠魔咒。
他早已察觉到不对,却并没有下手,因为沈棠也开始变成保护别人的人。他在黑夜里张开羽翼彻夜不眠,时时警觉着黑暗中的危机。
他欣慰,又痛恨。
自信如宴倾城,从未想过这世间还会有人危及他在沈棠心中的地位。
可偏偏就有。
门铃声和拍门声交替响起,宴倾城松开沈棠的手,在他耳上罩了一个软软的耳塞。
&ldo;沈棠在哪?&rdo;宴倾城才打开门,庄墨离早就准备好的话瞬间脱口而出。
宴倾城一言不发,就那样看着他。用悲天悯人的神情,像是在看这世上最可悲的人。
&ldo;宴先生,我找他有急事。&rdo;不管什么眼神,庄墨离现在已经顾不上了。敏感的心被混沌的思维覆盖,思考能力不如三岁稚童。
&ldo;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庄墨离,我已经忍了十年,从今以后,一分一秒,我都不会让给你。&rdo;宴倾城用平缓的语气,说着不容置疑的陈述句。
宴倾城从庄墨离并不深沉的浅色眼瞳里看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崩溃的样子,他看着透明的液体充满眼睑,又被一丝丝憋回去,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ldo;……我知道……只是,宴先生,我只想找他确定一件事。他不想见我我知道,我保证以后再不出现在他眼前,只是这件事我非要亲自确认不可!&rdo;心脏、女人……都无所谓了。庄墨离扯破自己早就寥寥无几的在外人面前武装自己的自尊,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