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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阵法再次一转，呐喊惊恐的声音陡然停滞，好像心脏被人齐齐抓住，无比沉重，而后，是更惊悚的哭喊……

两人落在一旁树上，谈无欲深喘了好几下，那震天的哭喊声缓慢入耳，被阵法压下的深坑旁，数不清的手想伸出，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同那身上的黑影一样，飞灰烟灭。

他愣了很久，很久，很久才长吐口气。

&ldo;谈无欲！&rdo;道人化光飞来，落在他面前，冷着脸道，&ldo;素还真应给你拿了药，先给他服下。&rdo;

&ldo;……不必了。&rdo;史艳文虚睁着眼道。

道人身上的气压几乎可以凝成寒冰，&ldo;先给他服下，我再为他凝魂。&rdo;

道人在生气，史艳文何尝没有发现，可他倔强的很，望着天际不知何时出现的晨曦，听着耳边诅咒哀求的哭喊，一点力气都不想使了，&ldo;弦首，艳文已经……想起来了，你不必……救一个已死之人……让我……回家吧……&rdo;

听说不动城要进来&ldo;新的刀猿剑狼&rdo;，皓月光很不开心。

少年人的心思，史艳文自然知道，无非就是心生嫉妒，又担心被人遗忘，过段时间自己也就想通了。他无心安慰，就歪在椅子上听他唠叨，到原无乡替他换药时，也分不出心来应付，倒给人一种萎靡不振不愿搭理的错觉。

不过，史艳文想，他的确是不怎么想说话。

玉制的毛笔在砚台上敲了又敲，很有规律，聊以度过心烦的方法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反而将静默的气氛变得很紧绷。

他已经等的快要失去耐心了，若等到弦首和谈无欲从岛上回来，到时候只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踌躇片刻，史艳文飞身上了城墙，城下两堆土丘有些扎眼，他只扫了一眼，目光便投向了远方。城中之人目下正值悲伤，各自在外执行任务，大概也不会有人想来打扰他。

除了皓月光。

&ldo;前辈，你又在等他。&rdo;

史艳文望着天上的圆月，聚魂庄那日的大火把日光都烧了起来，模糊的月影却始终清冷，它倒是纤尘不染，总是高高在上。

&ldo;前辈！&rdo;

&ldo;我听见了，&rdo;史艳文伸手抚过头发，不过是断了头发而已，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挂心的，偏他就觉得无所适从，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头发一起断了，&ldo;有事？&rdo;

皓月光摸摸鼻头，&ldo;我以为前辈又和两天前那样失了魂。&rdo;

&ldo;……&rdo;

见史艳文不说话，皓月光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一直以为那日的异样是因他而起，此刻更是将误会加深，坐立不安地绕着史艳文逡巡，&ldo;前辈是不是觉得我话很多？&rdo;

史艳文又沉默了一下，轻合双眼，&ldo;不会，艳文只是觉得月色不错，有些入迷罢了。&rdo;

&ldo;……明明就在等人。&rdo;皓月光嘟囔着。

史艳文眼帘微抬，长袖在少年面前一扫而过，干净素雅的发带随风飘动，&ldo;皓月光，帮艳文一个忙，好吗？&rdo;

皓月光眼睛一亮，仿佛还是那个生机勃勃的孩子，神采飞扬，&ldo;晚辈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办到！&rdo;

&ldo;不惜一切代价？&rdo;史艳文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眉峰挂着凉意。

&ldo;我的意思是，量力而行，&rdo;皓月光憋了口气，立正站直，连拍胸脯以作保证，&ldo;绝对是量力而行！&rdo;

史艳文又看他许久，直到那张稚嫩的脸挂不住了才缓了脸色，绕过魂魄，慢慢踏下台阶。

按说灵魂该是不会有窒息感的，但皓月光此刻却长舒口气，有些后怕，史艳文身上的压力就像专门克他似的，让他浑身都紧张了起来。等人走了许久，皓月光才反应过来史艳文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