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他手里也只有八两银子和三十贯铜板,还得花钱给大家买粮买肉买菜,另外答应好的给每人做两身衣裳也得赶紧置办,所以他还是给每人发三百文钱,剩下的十五贯拿去东西。
至于那八两银子,算是他挣下的,相比起来,他还没有曲大人从中挣得多呢,但他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一旦去了驿站,以后自己石坊的路子就宽了。
他回家吃晚饭,家里正在做红烧肉,这些肉都是他从镇上买回来的。
他走进灶屋,见他娘和石榴正在说说笑笑,他凑了过去,“娘,下个月初我就要去驿站当驿差了,可能每隔两三日才能回家歇个两日,到时候留下石榴在家我有些不放心,你和爹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动不动就去地里干重活。”
杨氏刚才已经听石榴说这事了,她正为这事高兴呢,“枫儿啊,咱家往上数几十代都没一个当官的,没想到到了你头上还能混个小官当当,爹娘以后在村里可是有面子的人喽!”
钱枫忍俊不禁,“娘,你能不能别这么张扬,我这哪里是当官呀,而是去伺候当官的。就连驿丞都不入品,算不上芝麻官,那我就是只能算个蝼蚁了。”
杨氏却仍眉飞色舞的,“你这就不懂了,驿差怎么就不是官了?只要每个月能领官府发的钱那就是官,石榴刚才说你以后每个月能领一百五十文钱,还能每隔几日就回家一趟照顾石坊上的生意,这多好的事啊!”
钱枫点头,呵呵笑着,“是好事,是好事。”
吃过晚饭,洗漱完毕,石榴就躺到床上去了。钱枫纳闷,“你不想学认字了么?就困了?”
石榴手里揪着手绢,有些闷闷不乐,“本来你去驿站当差是件好事,可是你以后就不能每晚都陪着我了,我一个人在家会没意思的。”
钱枫爬上床来,拨弄着她的头发,“哦,我差点忘了,我家的石榴是个跟屁虫,离不了男人。”
石榴揪他的耳朵,“不是离不了男人,是离不了你!你不在家,我一个人真的没意思。还有,你现在好歹也是坊主了,你到了驿站要伺候那些当官的,以你这脾性,你干得过来么?”
钱枫不以为然,“那些当官的都是大老爷们,能有多少事?他们来了,我就迎上去,他们要走了,我就送送,驿差干的就是迎送之事,然后顺带着照料好他们的车马。若是我实在不想干了,还可以回来呀,又没有谁管着我非要我一直干下去?”
石榴咬着唇不说话,钱枫知道她还是舍不得他,她不喜欢一个人在家。
钱枫忽然心血来潮,“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
石榴早就等着这句话了,拍掌道:“好啊好啊!”
可是钱枫仔细寻思着,又觉得这事似乎行不通,“石榴,驿站是不能让家眷住进去的,你一个女人,驿站里全是男人,连厨子也都是男人,这样很不方便,何况你还怀着孩子,驿丞怕是不会答应让你跟着一起去。若是大家都把自己的婆娘和孩子带进去,那驿站就乱套了。”
石榴苦着脸,“说的也是,我还想在家把田和地都种上呢。”
钱枫哭笑不得,“你咋还惦记着这些,田和地完全可以让坊工们帮着种,他们刚才还问起这事呢,他们人多力量大,咱家那点田地干起来就是眨眼的功夫,你一个孕妇怎么总想着干活的事呢?你就在家好好养着身子,我每隔两三日就能回来住个两日,又不是一去就是半个月或一个月的。”
石榴嘟着个嘴,“好吧,只能这样了。想来坊工他们每隔六日才回家一趟呢,在家住一宿天还没亮就得往咱们这里赶,他们的婆娘能受得住,我也受得住。”
钱枫凑上去亲了石榴一口,“我家的石榴就是乖,待你把孩子生下来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或许那个时候我不想在驿站干了,已经回家了呢。”
钱枫只不过是亲了一下石榴的脸蛋,可石榴却翻过来压在他的身上,要亲他的嘴。
钱枫慌了,“不行不行,你这是又要引诱我么?你就不怕我耐不住要……要了你?”
石榴脸颊绯红,耍赖皮说:“我不怕,我就要亲亲!”
她说着就亲上来,钱枫招架不去,没几下就沦陷了。两人纠缠在一起正热烈之时,钱枫的脑袋像是被什么激了一下,他忽然坐起来穿里衣,“石榴,这真的不行,你肚子里有孩子。”
石榴缠搂着钱枫,“有孩子为啥就不行?”
钱枫觉得跟她讲大道理她可能听不懂,“因为……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他能看得见,他看见了会不高兴的。”
“啊?”石榴吓了一跳,“真能看得见?”
钱枫煞有其事地点头,“嗯,真看得见,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石榴狐疑地看着钱枫,“不对,你骗我,孩子看不见的。娘说了,孩子在肚子里都是闭着眼睛。哼!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以后去了驿站,你正好可以眼不见为净!”
她说着就捶打钱枫的胸膛,拳头飞舞,“你快说,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钱枫都快被捶死了,求饶道:“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怎么女人都一个样,动不动就吃醋,动不动就想歪!”
石榴的拳头落得更快更狠了,“还有哪个女人是这样的?”
钱枫往被子里钻,“我只是打个比方嘛,石榴你别再打了,打坏了你就没男人了。”
石榴仍不饶他,“你就是不喜欢我了,就是想离我远点!”
“不是不是!”钱枫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躲着。
石榴便隔着被子捶他,“就是就是!”
钱枫一把将石榴拉进被子里,握住她的手,堵住她的嘴,狠狠亲了一口,说:“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嘛,你不记得了?”
石榴这下终于满意了,嘻嘻笑道:“嗯,我现在记住了。”然后缩在钱枫的怀里安心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