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疼得满头大汗。从开始阵痛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他只觉得越来越疼,肚子一阵阵抽痛,整个下半身都陷入一种无法形容的痛楚当中。
他不想自己像王后那般女子那样在生产当中不停嚎叫,所以让黄内宫准备了布巾咬在嘴里。但他显然低估了生产所带来的剧痛,这会功夫,他已经忍不住从喉咙里呻吟出来了。而产程,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他吃力地点点头,无法开口说话。
还是黄内宫老道利落,在深宫多年,是王身边的第一内宫,深得信任,且有权利也懂得权宜,道:&ldo;不要那么多礼了,事有权宜,没看到殿下已经疼得不行了吗?赶紧帮殿下接生,其他不要多问了。&rdo;
金大夫出身乡野,虽然在宫中一个多月来也学了些礼仪,对王也十分敬畏,但还没养成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小心谨慎。闻言便洗了洗手,掀开王的被褥,想褪下王的长裤。
王回到寝殿后已经在内宫的帮助下脱了外衣,换了常服,但贴身的单衣却没有除下。此时他肚大腰圆,疼痛中又不时踢动长腿,脱衣有些困难。
金大夫迟疑道:&ldo;能不能用剪子剪开殿下的裤子?民间的产妇生产时,那些产婆们挪不动产妇,有时就是直接剪开裤子……&rdo;
黄内宫不等他说完,喝道:&ldo;大胆!怎敢在殿下身上动利器!&rdo;
宫中规定,所有利器不得靠近殿下身边。剪子这东西也是其一,除非殿下自己用,不然是不准出现在视线可及范围内的。
王现在真是动不了,身子沉得只能来回扭动,却根本抬不起来。而且被人扒下裤子,露出□的下身,对他来说也难以接受。
吐出嘴里的布巾,趁着疼痛缓息的功夫,吃力地道:&ldo;用剪子……剪开吧……&rdo;
黄内宫不放心别人,自己亲自拿了把黄金小剪刀,从裤腿向上将王的白色贴身单裤剪开。
虽说这些大夫们平时都diǎo得不行,什么见血污秽啦、产房不洁啦等等,从不给妇人接生,但现在面对王,却必须小心伺候。而且因为是第一次给男人接生,都十分陌生,又怕出了意外,动作难免磨磨蹭蹭,过于谨慎了。
金大夫小心地将祖传的膏药涂抹在王的□上。
药膏冰凉,一触到王的肌肤,王便微微一震:&ldo;你做什么!&rdo;
金大夫叫苦。他刚才明明向王禀报过嘛。只好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王这才知道他是要给自己那里涂药,不由有些别扭。
为何这个时候洪麟不在啊……
不过在他心里,这个金大夫已经和死人无异了,便由着他分开自己的双腿,向内涂抹那冰凉的药膏。
似乎真是有些作用。原本紧致狭小的空间,果然慢慢柔软,有扩张的趋势。
王太医见王的胎位还不够向下,便帮他揉抚起肚腹。只是他心里胆怯,不敢太过用力,效果便大打折扣。
王全身是汗。明明是深冬,宫里生着温暖的炭火,但温度也只是适度而已,可是王却感觉自己身在火炉一般。黄内宫不停地帮他擦着汗水。
&ldo;嗯……嗬嗬‐‐呃‐‐&rdo;
王初时觉得疼痛之间还有间隙,渐渐却觉得连绵不绝,呻吟不止了。
布巾重新塞回他的嘴里,可是他毫不怀疑,如果再这般疼下去,自己也要熬不住叫出来了。
怎么……怎么生孩子这么疼啊……
王当真是太高看自己的忍痛能力了。他原以为和王后那般弱质女流相比,自己定然要强大的多,可谁知在生孩子这件事上,他却是大大不如女子了。
要知道女人的韧性和忍耐力原在男子之上,何况繁衍子嗣乃是女人天职所在,必有优势。男人就惨了点。
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
王后那边仍然没有传来消息。王这边也是折磨着。
黄内宫一脸心疼地给王擦汗,实在不忍心再看。可是他不由不能离开,只好每过一段时间便小声催促王太医他们:&ldo;殿下什么时候生啊?怎么还不生啊?还有多久啊?&rdo;
王太医和金大夫也是满头大汗。即使给王涂了膏,用了药,可是男子的那个地方毕竟太过狭小,即使扩充到现在也不过五指宽度。而胎儿已经十分靠下,却是无路可走了。
两人心理压力十分巨大,却还要装作胸有成竹地样子道:&ldo;再等等,不会这么快,殿下是初产,都这样。都这样。你看王后那边不是也没生呢么。&rdo;
黄内宫不时在寝殿里伺候,还要时不时地出去问询一下王后的情况。
与王后宫那边嚎叫不绝相比,王这里就是安安静静的。不仅内宫们动作十分轻缓,王也是一声不吭。
王太医觉得这气氛实在吓人,甚至从心里祈祷王能喊两声,鬼哭狼嚎也不怕,只要您能使劲把孩子生下来就成。
可王紧紧咬着嘴里的布巾,疼成那样都不吭声,只有喉咙深处不时挤出的几声哼哼。
那金大夫在民间行走多年,看过的病人数不胜数,也没见过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