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民在碉堡中教会了大家怎么预防重炮的冲击波和爆炸引发的巨响。
于是非常滑稽的一面出现在二营的工事里。
每个人耳朵里都塞满了破布片,张大着嘴。
李铁胆是个睡货,睡眠永远不足似的,张着个大嘴,闭着眼睛,东倒西歪的像个不倒翁。把碉堡内正在饱尝榴弹轰击的众人逗乐了。
这轮炮火至少连续轰击了五十分钟以上。
孙玉民很是担心阵地上的三营,不知道他们在这轮炮击中有多大的牺牲。其实有时候,孙玉民挺佩服这些军人们,在这么猛烈的炮击中,居然能够牢牢地叮着阵地上,换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炮击终于停止,孙玉民刚刚走出碉堡,正准备去三营阵地上去关心关心。突然看到头顶不远处的空中聚集着密密麻麻的飞机,汇成一个巨大的编队往南京城而来。他正奇怪怎么听不到飞机发动机巨大的噪音时,突然想起自己的耳中还塞着破布。
天空中这么的轰炸机和攻击机,孙玉民当然不会傻到出去送死。
见大伙都盯着他看,只得苦笑着摇头,伸手往天上指了一指。
刚从炮击中稍微喘息过来,整个南京城又重新陷入了航弹的肆虐中。
谢承瑞躲在城楼上的碉堡里,刚才的榴弹炮集群射击让出身于炮校的他很是羡慕,心中想道:国军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强大的炮火呀!
他做梦都想指挥一个炮团,这次教导总队扩编,终于有了个炮团。他满心欢喜,以为这次十拿九稳,炮团团长的位置肯定是他。可没想到最后偏宜了外来户楼迪善,少将团长是国军中的独一份。而自己不得不继续指挥着步兵团死守在这一线防线上。想到这里,谢承瑞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三营长从黑着脸跑了进来,扑通跪在谢团长面前,哭着说道:“团座,炮火太猛了,如果再不让三营撤下去,那全营都没了。”
天上的轰炸机还在扔着航弹,攻击机也在俯冲着阵地。
三营从昨晚上到阵地,到现在为止鬼子毛没见到一根,整个营却已伤亡殆尽,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三营长很是憋屈。
他很希望团长能准许他们撤退,让一营接手这条防线。
谢团长何尝不知道,不光面前的三营长,还有正在第二道防线备战的孙玉民,都在盼望着他把一营派上去。可他也有他的苦衷,临来南京城时,桂总队特意交待他一定要好好保住一营,就只单单因为一营是他的起家部队。谢承瑞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只能在别人的异眼中硬挺着。
轰隆……
近距离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碉堡内的二人都感觉到了强烈的震感。
谢团长连忙走出来一看,吓了一跳。
城楼左边的城墙让一颗航弹直接命中,条石青砖的城墙硬生生地被炸蹋了一截。这一截足足有四五米的距离,还好城楼下面没有日军。
谢团长急忙对身边的三营长命令:“赶快用沙袋堵,晚了就来不急了。”
三营长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跺了下脚。
招呼着城楼上不多的三营士兵扛起沙袋就往缺口下扔。还好二营在构筑防御工事时在城楼城墙和城下都准备了大量的沙袋。当时自己还问了二营长孙玉民,有必要需要这么多沙袋吗?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又是这个孙玉民,谢团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还好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部下。
远处的日军大佐胁坂次郎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一颗足有两三百公斤的航弹直接命中了城墙,坚固的条石青砖城墙立刻被炸蹋出一道四五米长的缺口。
他阴蔼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笑意,机会来了。
他对围站在他身边的一堆军官连续下达了几条命令。
日军终于又进攻了。
城楼上的三营伤亡很惨重,还要冒着敌机的轰炸和扫射将这么大的缺口堵住,三营有点力不从心了。
“鬼子上来了。”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