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不可废。”说着,还是如余氏所愿,云栖垂头走了过去。
李崇音发现云栖走来时,虽依旧施施然,迤逦而行,却是同手同脚了。
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无措?
看到这样的云栖,李崇音无法否认涌上的一丝快意。
这一个来月的郁气都疏散了些,你让我不痛快,现在看你不痛快,我觉得挺舒爽。
每次云栖看到他,那仿佛冰冷玉雕似的模样,如何有现在的鲜活。
唯有此时,李崇音才觉得公平。
余氏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云栖,倒没多提李映月,一位世家小姐如此在意一婢女,本身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儿。
将之隐匿,只提担心曹妈妈会对她不利,现在曹妈妈也没做什么,她也不能无故降罪。让她先以贴身婢女的身份在李崇音的院子,不日就会接她回来。
云栖脸色发白,有些无措。
立刻跪了下来,因跪的太急,发出重重的咚一声,连旁人听得都痛。
“奴婢…!”急急脱口两个字。
云栖有点混乱,她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半日嘴,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
她猛然想到李崇音前世教导她的:越慌越要冷静,因为你不知道猎手在哪里窥觑着你。
连李崇音都说她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女性暗探,她怎能堕了他的威名。
云栖是怕他,因为在这个人眼里,女子只分:有用和无用。
她甚至不确定,去世时的那场大火,有没有他的手笔。
她这人很笨,玩不过他,她不想重蹈覆辙。
但这样一个永远冷静的人,也是她曾经一世的信仰,是教导她的师父。
她更怕,再一次陷入他的漩涡里,那样她与前世有什么区别。
云栖除开最初的慌乱后,又开始冷静下来。
她想到,前世头几年,李崇音的院子是不让任何婢女添入的,她也是后来李崇音到了年纪,老夫人都下了令添人,她买通了不少妈妈才有了进院子当粗使丫鬟的机会。
云栖想明白后,道:“但奴婢听闻三公子院里,不打算再添婢女?”
“是无端告诉你的吗,怎的什么都与你说了?”余氏想要扶起云栖,却发现扶不动,点了点云栖的脑袋,这丫头从不知疼惜自己。
欣赏完云栖不断变换的脸色,李崇音终于开口:“倒没这规矩,不过以讹传讹罢了,我出门常被同窗打趣,为何婢女总是四缺一,身边一直缺一个贴心人,倒是劳烦母亲割爱。上次我与映月在菡萏池遇到时,你也是这慌乱的样子,若是对我有所不满,不愿来我院里,也可选择别的院子。所以,云栖想去哪里?”
李崇音很少说这么长一段,话语也没任何强迫人的意思。
云栖听到菡萏池,刚刚稳下来的心再次被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