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将旁边的椅子拖出来,谢致坐下:“你今晚值班?”
“没有,只是想着反正都这个点了,干脆把一些东西处理完再走。”她瞥见电脑屏幕,连忙按了两下“保存”,又问,“你怎么过来了?”
谢致将帽子摘了,靠上椅背:“我后天就进组了。”
她一愣:“……这样。开机吗?”
“提前进组,要学点东西。”
“学什么?”
“演一个渐冻人,要事先去当地一个疗养所体验一阵子。”
陈望睁圆了眼:“霍金那个病?”
“对。”
她有点感兴趣:“讲的什么?”话音刚落立刻捂了嘴,“是不是不能剧透?”
谢致失笑:“没关系,你想听就告诉你。”
陈望摇摇头:“不了不了,我就是随口一问,到时我自己看就好。得拍多久啊?”
“国内两个月左右,后期还得去趟英国取景。”
“厉害呀。”
“所以大概三个月见不到了。”谢致突然道。
“所以来看看你。”
陈望:“……”
她真的不是傻子,即便于这方面再不开窍,也能模糊察觉到点什么东西。但一来心里总有那么点理智在笑话她自作多情,二来,有些东西越了界,就覆水难收了。
谢致很轻地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在想,我总是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很让你为难?”
陈望一惊,有些张皇地看向他。
他仍是淡淡笑着:“除了你,我也没这样去试探过别人。”
空气凝滞,她感觉到自己闷声跳得飞快的心脏,咬了下唇,许久,艰涩开口:“我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应该是对的。”他说。
她尽力不动声色地平复了下呼吸,低声道:“可是,谢致,我已经变了。”
他眼神一暗。
“我不清楚,你现在——究竟有多少是因为,小时候的我,才——才会有这种想法。也许你只是惦记着以前的那个陈望,又或者,你想象中的陈望。我和那个陈望相差甚远,甚至截然不同,也是很有可能的……你……你听得懂吗?”陈望有些语无伦次,后背沁出了汗。
前车之鉴就在昨天,回忆的滤镜多么害人不浅,她深切感受过了。十四年那样长,长得足以让人面目全非。她于他是如此,他于她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