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鹤亭一直凝神静听,但直到此刻为止,这&ot;天武神经&ot;中究竟有何秘密,为何武林中人虽知这本&ot;神经&ot;所载武学妙到毫颠,却无一人敢练,这些疑团,柳鹤亭犹自无法释然!
他目光一转,见到陶纯纯、梅三思两人,似乎都要说话,便自连忙抢先说道:&ot;梅兄你说了半天,我却仍然丝毫不懂!&ot;梅三思浓眉一扬,手捋虬髯,张目问道:&ot;你不懂什么,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我几乎将人家告诉我的一切,每一字每一句都说了出来!&ot;柳鹤亭却微微一笑,含笑说道:&ot;梅兄你所说的故事,的确极其精彩动人,但这本天武神经内所载的练功心法那般高妙,武林中却无人敢练,这其中的原因我想来想去也无法明白,莫非是那离情道长早已将真的神经毁了去,而在练功心法的要紧之处,随意删改了不少地方,是以那三十六人,人人都着了他的道儿,而后人见了他们的前辈之鉴,便也无人敢去一试了!&ot;梅三思哈哈一笑,道:&ot;你的话说得有些对,也有些不对,那三十五本手抄的天武神经,字字句句,的确俱都和真本上的一模一样,但拿到这天武神经的三十六人,不到数年时光,有的突然失踪,有的不知下落,有的却死在武功比其为弱的仇人手上,这原因为的什么,起先自然无人知道,但后来大家终于知道,练了这本武学秘籍中所载武功的人,为何俱都有如此悲惨的结果。&ot;柳鹤亭双目一张,诧声问道:&ot;为什么?&ot;
梅三思叹息着摇了摇头,缓缓道:这原因说来几乎令人难以置信——&ot;突地一声惊呼:&ot;陶姑娘!&ot;目光中更充满了无法描述的痛苦之色!
陶纯纯一双玉掌捧在心畔,嘴唇动了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纤柔而窈窕的身形,已虚弱地倒在地上!
强烈的日光,映得她身上的罗衫鲜红如血,也映得她清丽的面容苍白如死,柳鹤亭乍睹此变,被惊得呆了一呆,方自大喝一声,扑上前去,口中不断惶急而惊惧地轻轻呼道:&ot;纯纯醒来,纯纯,你只看我一眼……纯纯,你怎么佯了……你……你……难道……难道……&ot;他一声接着一声呼喊着,平日那般镇静而理智的柳鹤亭,此刻却全然没有了主意,他抱着她的身躯,推拿着她的穴道,但他用尽了所有急救的方法,也无法使她苍白的面容透出一丝血色。
他只觉她平日坚实、细致、美丽、光滑,触之有如莹玉,望之亦如莹玉的肌肤,此刻竟变得异样地柔软而松驰,她所有的青春活力,内功修为,在这刹那之间,竟像已一起自她身上神奇地消失了!
一阵不可形容地惊栗与震惊,有如一道闪电般,重重击在柳鹤亭身上,他再也想不出她为何会突地这佯,只好轻轻抱起了她的娇躯,急剧地向他们洞房中冲去,谨慎地将她放在那柔软华丽的牙床之上,只见陶纯纯紧闭着的眼睛,虚弱地睁开了一线!
柳鹤亭大喜之下,连忙问道:&ot;纯纯,你好些了么?告诉我……&ot;却见她方自睁开的眼睛,又沉重地闭了起来,玲珑而苍白的嘴唇,仅蠕动了两下,模糊地吐出几个字音:&ot;不……要……离……开……我。&ot;柳鹤亭连连点头,连连拭汗,连连说道:&ot;是是,我不会离开你的。&ot;语声未了,双目之中,已有一片惶急的泪光,自眼中泛起!
胸无城府、无所顾忌的梅三思,笔直地闯入洞房中来,站在柳鹤亭身后,望着翠榻上的陶纯纯,呆呆地出了半天神,喃喃自语道:&ot;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也练过天武神经上的武功么?……&ot;柳鹤亭霍然转过身来,一把捉住他的肩头,沉声问道:&ot;你说什么?&ot;梅三思浓眉深皱,长叹着缓缓道:&ot;凡是练过天武神经上武功的人,一年之中,总会有三四次,会突地散去全身武功,那情况正和陶纯纯此刻一样……&ot;柳鹤亭双目一张,还未答话,梅三思接着又道:&ot;那些练过天武神经的武林豪士,之所以会突然失踪,突然不知下落,或者被武功原本不如他们的人杀死,便是因为这三四次散功的日子,俱是突然而来,不但事先没有一丝先兆,而且散功时间的长短也没有一定,最可怕的是,散功之际,稍一不慎,便要走火入魔,更可怕的是,凡是练了天武神经的人,终生不得停顿,非得一辈子练下去不可!&ot;他语声微顿,歇了口气,立刻接着又说道:&ot;后来武林中人才知道,那些突然失踪的人,定是练了天武神经后,发觉了这种可怕的变化,便不得不觅一深山古洞,苦苦修练,那些会被原本武功不如他们的仇家杀死的人,也必定是因为他们动手之际,突然散了功,这种情况要一直延续四十年之久,才能将天武神经练成,武林群豪,虽然羡慕天武神经上的精妙的武功秘技,却无一人再敢冒这个险来练它!除了一些非常非常奇特的人!&ot;柳鹤亭呆滞地转动了一下目光,望了望犹自昏迷着的陶纯纯,他心里此刻在想着什么,梅三思皱眉又道:&ot;那离情道长练了天武神经,发觉了这种可怕的变化后,他自己寻不出解释,是以便将神经抄了三十五份,分给三十五个武功最高的武林高手,让他们一同来练,看看他们练过天武神经后,是不是也会生出这种可怕的变化,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人能对这种变化,寻出解救之法,他用心虽然险恶,但是他还是失望了,武林中直到此刻为止,还没有人能对此事加以补救,只有一直苦练四十年,但是——唉!人生共有多少岁月,又有谁能熬过四十年的惊吓与痛苦?&ot;梅三思浓眉微微一扬,望了望陶纯纯苍白的面容,接口又道:是以当时武林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临终之际,留给弟子的遗言,竟不约而同地俱是:切切不可去练那天武神经,而此后许多年轻武士也常常会在一些名山大泽的幽窟古洞里,发现一些已经腐烂了的尸身或枯骨,死状都十分丑恶,显见是临死时十分痛苦,而在那些尸身或枯骨旁畔的地上或古壁上,也有着一些他们留下的遗言字句,却竟也是:切切不可再练天武神经!&ot;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接道:&ot;那些尸身和枯骨,自然也就是在武当山解剑岩下,以武功夺得手抄的天武神经后,便突然失踪的武林前辈,但饶是这样,武林中人对这天武神经,却犹未死心,为了那些手抄的神经,仍有不少人在舍死忘生地争夺,直到二十年后,少林寺藏经阁的首座大师天喜上人,将这天武神经木刻墨印,印了数千本之多,随缘分赠给天下武林中人,这本在武林中引起了无数争端凶杀的天武神经才变成世间一件不成秘密的秘密,而后起的武林中人,有了这些前辈之鉴,数十年来,也再无人敢去练它!&ot;他语音微顿,又自补充道:不但无人敢再去练它,甚至连看都没有人敢再去看它,武林中师徒相传,都在警戒着自己的下一代:切切不可去练天武神经!是以我刚才能凭着这本神经上的字句,将那白衣铜面的怪人惊退,其实说穿之后,不过如此而已!&ot;柳鹤亭目光关心而焦急地望着陶纯纯,耳中却在留意倾听着梅三思的言语,此刻他心分数用,实是紊乱已极。
正文第九章神经初现(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