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费劲寻小的,是有何事吩咐?”苏都依旧坐着,抬眼望着皇后,毫无敬意。
皇后抬了下手,云桑会意,恭敬一礼,退了下去。
此处便只剩了两人了。皇后走上前,在边上一杌子上坐下了,并不嫌弃此处污秽。
苏都似是觉得有趣:“都到这份上了,没想到宫中争斗犹未了,竟有人要寻我这把老骨头。”
“本宫想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陛下为何要对郑家痛下杀手。”郑宓径直道。
自她说出这句话,苏都的神色便沉了下来,本就狰狞的面容显得更加恐怖,待她说完了,苏都站起了身,恭恭敬敬地拱手:“娘娘能给小的什么?”
郑宓反问:“你要什么?”
“堂堂正正地活着。”苏都答道。
郑宓点头:“好……”
苏都也无反抗之力,他躲了五年,容貌尽毁,缩在在冷宫里,靠残羹冷炙活下来,过得比冷宫中的废妃还不如,这日子不知何时是头,苏都甚至想过,便要在此苟延残喘至死了。
眼下皇后来了,问了他五年前的事,苏都必是要抓住这时机的。
“娘娘如何放我出去?”
郑宓只说了四个字:“信国殿下。”
苏都眼睛一亮,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看到了赤红的火焰,急问道:“小殿下犹在?殿下可安好?”
“她好……”
苏都不再犹豫,若是这世上还有一人惦记着郑家,惦记着太傅与先皇后,那必是信国殿下。他显出回忆之色,想了一会儿,似是考虑从何说起。
过了会儿,他开了口,道:“郑太傅,名泓,本朝第一位三元及第,中状元那年,他才十六岁,是举朝公认的神童。”
故事很长,要追溯到当年先皇都还是太子的时候。
郑泓中了状元,踏入仕途,做的第一个官便是正四品侍讲,每日要做的,便是为太子讲学。
但太子比他还年长四岁,已然及冠,听一小子讲学,自然不服,郑泓走的一路坦途,才学又的确惊艳,自然有几分傲气,太子不服,他便想方设法地使太子服。
几番交锋下来,太子发现,这小状元长得俊秀,人也确实有才情,脑子更是灵活变通,是名良才。
而郑泓则发现,太子看似尊贵无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但其实不得皇帝喜爱,身侧还有兄弟虎视眈眈。
二人相互体谅了难处,又是日日相处,君臣之间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