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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推着徐檀的轮椅进了城南会所的电梯,电梯在四楼停下了,徐檀腿上搭着一条灰色的薄毯,盖住了她被支架裹住的两条腿,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毛衣外套,不必让别人看见她这个受伤的四肢。
在茶室包间里的严启铭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没想到徐檀会主动约自己出来见面,事情挺突然的,他有些摸不清这徐檀到底在想什么。
小川其实心里不太愿意让徐檀来见严启铭,但无奈她是非来不可,他不放心,只好跟着她一起来了。
服务员推开包间的门,严启铭看见小川推着徐檀走了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地端坐着。
“你们聊”小川把徐檀推到桌边,便退了出去,在门外过道的沙发上坐着休息。
严启铭虽然想着她的手可能不太方便拿起茶杯,但还是给她倒上了茶,他放下手中的茶壶问到“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徐檀看了看面前的茶杯,又将视线抬起,聚焦到了他的脸上,“之前因为情绪不好,说了很多不礼貌的话,想给你道个歉”
眼前的男人明显的一愣,他也没料到她会专程来一趟给自己道歉。
“我不想见你,是因为孟梓晗一直在威胁我,他说如果我再和你有联系,那么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我特别害怕,我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你当时去医院见我,我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包括那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这样的”
说着,徐檀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掉落了下来,对面的严启铭心里一颤,默默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在桌上抽来一张纸为她擦掉眼泪。
“他威胁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严启铭放缓了语气,轻声问到。
徐檀咽了咽喉咙,颇具伤感地说“我很怕他,我怕他又把我带到那个地方,我现在每晚都做噩梦,一遍一遍地梦到那天的事情,梦见我被他们羞辱,被打断了双腿双手,被踢下楼梯,每一次梦里都很真实,就像是这些事情重新在我身上经历了一遍。每次醒来我都特别庆幸,庆幸自己还活着,庆幸当时你能去把我带走”
“不哭了”泪水不断涌出,严启铭手中的纸已经被打湿了一半,他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用手揽过她的头,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是我欠你一个道歉,如果我没有私心,你就不会遭遇这些,这是我欠你的,你不要觉得对不起”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难受的滋味了,但当徐檀哭着诉说她这段时间的遭遇,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绞痛,这确实是他们的过错,牵扯到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她,如果他没有私心,不去关注她,或许现在的她还在画室和朋友们坐着上课备考,她没有孟梓欣那般优秀,却要承受和孟梓欣一样的痛苦。
“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养伤,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不要想太多”
在门外待了近一个小时的小川正发着呆,严启铭推门而出找到了他,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小川接过严启铭递来的烟并点燃夹在指间。
“这段时间孟梓欣没去找麻烦吧?”严启铭问。
小川摆摆脑袋“没什么事儿,但总感觉他还是在注意她的动态,有点阴魂不散的感觉”
严启铭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面色看出一丝不悦“有什么事儿都告诉我,有麻烦了我给你兜着”
“我在她旁边,能有什么事儿”小川笑着回应,“他再怎么也要看着红山给我一个面子,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放心吧”
两人转身回去,看见了已经从包间出来的徐檀,小川走上前握住轮椅的把手“我们就先回去了铭哥”
“嗯”严启铭站在徐檀身边,伸手把她有些褶皱的外套领抚平,“去吧,路上慢点”
“好”小川推着徐檀往电梯走去,徐檀扭过头看向严启铭,眼里还泛着丝丝泪光,他也与她视线相对,读出了她眼神里的无助感,他这一刻多想把她抱在怀里,让她不被任何人欺负,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该多好。
路上小川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看看身边的徐檀,“看样子,他应该很在乎你吧”
“不知道,也许是吧”徐檀闭上眼,试图让混乱的脑海平复下来。
“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离他太近”徐檀离他太近,红山马叔一定会知道的,如果严启铭再因为她惹恼了这两人,那便不用孟梓晗动手,徐檀也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对付红山和马叔,可没对付孟梓晗容易,严启铭真的会因为她和自己的上家翻脸吗?小川看他这几次的表现,徐檀在他心里确有一定的地位,所以他太担心了。
祁谨接到严启铭的电话便开车来了城南会所与他碰面,严启铭把刚才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惹得他反应极大。
“我喜欢上徐檀了”
“确定吗?”
“确定”
祁谨丧着一张脸看着对面座位上的严启铭,他之前背着他去医院见徐檀,找她聊了聊,他希望徐檀可以不和严启铭联系,遇到什么事儿了找他也是一样的,并且他留下了一张银行卡,这钱徐檀用过,那么就算是变相地答应他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