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图书室,意外地看见卓元华坐在她的位置上。
元华在翻阅一本婚纱杂志,是快要结婚了吗。
听见脚步声,元华抬起头来。
铭心说:「欢迎来上课。”
元华却冷笑,“这是我的家,不用你欢迎我。”
又讲错了。
“人家每说一句话,你都爱抢白回应吗?”
元华放下杂志,“你太可笑,我不得不提醒你。”
“看得出你不喜欢我。”
元华又一次上下打量夏铭心,“教书找生活,感觉如何,可还习惯?”
“很辛苦很受气。”
元华冷笑,“可是为了薄酬,又不由得不低头,可是这样?”
铭心看住她笑,不慌不忙地道:“在人檐下过,焉得不低头。”
元华反而不知再说甚麽才好,若比牙尖嘴利,自然不及夏铭心,铭心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训练有素。
元华身上仍然是昨晚露天舞会穿的天蓝缎子大篷裙。
铭心轻轻说:“天天晚上不睡,日以作夜,老得快。”
元华站起来,一声不响走出图书室。
十点钟了。
铭心不认为会有学生来上课,可是意外地,元声探头进来。
“我带你到山後去兜风。”
“铭心立刻说:“请坐,请翻到第三页。”
元声笑眯眯坐下来。
“请跟着我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我整晚都思念你。”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
“请跟我读: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铭心,你看天气多好,我们——”
“君自故乡来。”
“好好好,”他举手投降,“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被铭心的意志力克服,坐在那里上起课来,不久启发了他的兴趣,与铭心争辩研究读音。
不久,元心也来了,加入队伍,又笑又讲,一室生春。
管家走过,见他们一组三人如此投入,也大为纳罕,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