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过养殖场皮皮知道养狐狸的笼子通常还会在后面开一个暖箱,给怀孕的狐狸生产之用。电光在暖箱的门口闪了两下。果然有了动静。一个毛茸茸的家伙从箱口探出头,是只红色的狐狸,长长的尾巴,一对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皮皮举起手电,伸长脖子想看个仔细,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背。她吓了一跳,手电失落在地,人也几乎跟着跌倒。她的身后有股玉兰般的幽香。一回头,看见千花站在自己面前。再看那只红狐狸已不见了踪影。&ldo;你找我?&rdo;千花说。她依旧穿着件孔雀罗的旗袍,和上次所见不同的是她有一头火红的头发,盘起来了,当中别着一支海棠珠扣。皮皮吓得半天说不出话。等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她将准备好的一个布包交给她,说:&ldo;贺兰想请你帮个忙,他受了伤,比较严重。&rdo;千花看了看皮皮的脸,研究她说话的诚意。将那个包拿到手中,掏出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翻看。然后,她将那只戒指挑出来,往糙地上,一扔:&ldo;戒指不是他的。&rdo;说罢,一声冷笑,将包袱掷回去,抬腿就走。看来她识破了她的用意,不肯合作。皮皮心中一凉,连忙道:&ldo;等等!&rdo;她扔给千花另一样东西:&ldo;这个送给你。&rdo;千花的手在空中一抓,抓到一颗红珠。于是戏法般将红珠放到指间转来转去,又将它放在脸上摩掌,一双凤眼斜晚着她:&ldo;这个―你舍得送我?&rdo;皮皮咬咬牙,然后,用力点点头。她下死劲地瞅了她一眼:&ldo;那你可别后悔。&rdo;&ldo;不会。&rdo;樱桃小嘴突然张开,将那颗珠子吞了进去,好像吃了一颗糖。&ldo;呃……&rdo;皮皮扼腕轻呼。千花拿起她手中的包袱,挎在腕上,轻快地说:&ldo;我们走吧。在车上皮皮偷偷地瞄了一眼千花高耸的ru峰,她有一张古典的瓜子脸,却有一副玛丽莲&iddot;梦露的身材。头仰得很高,姿态矜持,一路都不怎么和她说话。下一了车,皮皮像随从一样跟在样她身后。她隐隐猜到千花要帮的这个忙会让她很尴尬。&ldo;修鹤也在这里?&rdo;在走廊里她忽然问。&ldo;他曾经来过,后来离开了。&rdo;&ldo;不会的。&rdo;仟花说,&ldo;贺兰受了伤,他应当就在这附近。他和宽永一向都是他最信任的亲信。&rdo;&ldo;宽永刚刚去世。&rdo;皮皮说。千花不由得停了步:&ldo;宽永去世了?&rdo;&ldo;你不知道?&rdo;&ldo;不知道。&rdo;&ldo;这么说,是赵松?&rdo;&ldo;我想是的,除了赵松还有谁能伤到贺兰?&rdo;&ldo;当然有。&rdo;她冷笑,&ldo;你。&rdo;皮皮闭嘴。她们去了卧室,贺兰静霆仍在乔睡。皮皮将毯子掀开一角,纱布又浸湿了,c黄单上都是血。千花从书橱边取下一个吉他,从小包里取出一灶香在c黄头点燃,然后,她对皮皮说:&ldo;你出去回避一下。&rdo;门关了。皮皮坐在门外的沙发上,她想走得更远,又忍不住想听一听千花究竟要在里面干些什么。过了片刻,屋内传来一阵优美的和弦。一个女声低低地唱道:裙裁孔雀罗,红绿相参对。映以蛟龙锦,分明奇可爱。粗细君自知,从郎索衣带。一道急促的过门,声音低了一度,却不知道为什么,更加清晰入耳:为幸爱风光,偏增良夜促。曼眼腕中娇,相看无厌足。欢情不耐眠,从郎索花烛。皮皮不由得想起《射雕》里郭靖和欧阳克比武招亲那一段。这千花的歌声就像黄药师的箫音,铁丝般强硬地往耳里钻,无论你怎么捂住耳朵也挡不住。君言花胜人,人今去花近。寄语落花风,莫吹花落尽。欲作胜花粧,从郎索红粉。直到这时皮皮才猛然明白这儿首歌便是那次桑林之会狐仙们所说的《十索》。大约是狐族里人人会唱的情歌。唱之时还需要一些仪式和衣带、花烛、脂粉、指环、枕头一类的信物。果然千花继续唱道:二八好容颜,非意得相关。逢桑欲采折,寻枝倒懒攀。欲呈纤纤手,从郎索指环。她心头一痛,捂住耳,一飞跑着出了房门,一径向山顶奔去。顶着一轮皓月坐在郁金香下。她忽然明白千花所谓的治疗指的是什么。肌肤之爱是狐族输出真元最便捷的途径。解带点烛之后就当同c黄共枕了。千花那么好看,贺兰一定是喜欢她的。而且她吞下了媚珠,贺兰更会喜欢她。皮皮在第一时间郁闷了,伤心欲碎、妒火中烧而又无可奈何。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那袅袅余音偏不放过她,穿山度岭地飘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