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ldo;我知道&rdo;&ldo;我要感谢你&rdo;&ldo;感谢我?&rdo;他愣了愣,&ldo;为什么?&rdo;&ldo;因为从小到大你一直让我感觉被爱,被尊重,被鼓励。&rdo;她看着他,认真地说:&ldo;虽然这只是友爱,不是爱情,但它是我自尊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你的爱,在高二七班那样郁闷的圈子里,我可能会变成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rdo;他沉默。&ldo;家麟。&rdo;皮皮鼓起勇气问了个在心底藏了很久的问题,:&ldo;那你以前究竟-----嗯……喜欢过我吗?&rdo;&ldo;你是指那种意义上的喜欢吗?&rdo;他说&ldo;对,对&rdo;&ldo;没有。&rdo;&ldo;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rdo;她哭笑不得,&ldo;你耽误我多少青春你知道吗?&rdo;他看着她,也瞪了半天眼睛:&ldo;你又没来问我。&rdo;&ldo;田欣来问过你了吗?&rdo;&ldo;也没认真问,就给我写了几百首诗……&rdo;皮皮翻了翻了白眼,差点昏过去。在心里捶胸顿足地号叫,我也写了啊!只是全给你封到箱子里了呀!啊……呜……见她一脸沮丧,家麟只得慢慢开导:&ldo;不要紧,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你若爱上一个人,一定要早点告诉他,明明白白地让他知道。&rdo;从那天起,皮皮每天过来看家麟。家麟不情愿,但她照样来报到。皮皮的理由是,既然从上中学起他们就天天一起回家,现在这么做不过是延续了一个老习惯。家麟的理由是,拒绝皮皮将会是个体力活儿,也就无可奈何了。于是乎短短一个月,皮皮过上了大学时代梦i以求地生活:家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属于过他。一下班她就坐车去镜湖小区。陪家麟散步,陪他聊天,陪他看碟,看电影。若是发病不能出门,她就在c黄边给他读小说,或者讲故事。有时候家麟吃了药睡着了,她仍然静悄悄地坐在那里,在夜幕中陪着他,想着他可能不久于人世,不忍离去。有时候皮皮问自己,这是不是爱情。想了很久,答案是:不是。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不会抛弃一位曾经爱护过你的朋友,关皮皮更不是这种人。但有一点也很清楚:她几乎忘记了贺兰静霆。可是家麟的病并没有因为皮皮的到来而好转。他只是心情很好,也很愿意吃药,也配合控制饮食。但他仍然不时地要去医院,稍有不慎就心慌,气喘,全身浮肿,脚经常肿得连家里最大号的拖鞋都穿不进去。每天离开的时候,皮皮总能在客厅的一角看见双眼通红的孟阿姨和因过度伤心而提早谢顶的陶叔叔。他们不顾皮皮的反对,亲自下厨给她熬汤做饭,然后赔着笑站在门口,目送皮皮下楼。皮皮知道家麟的身体每况愈下,不过是在挨日子。医生说他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走掉。出了家麟家的大门,皮皮一定要到小卖部去喝瓶冰汽水。这个家的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她需要很冷很冷的东西来冰镇一下自己。卖汽水的是个十三岁的漂亮小女孩,女孩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红珠,笑问:&ldo;姐姐,你戴的这是什么?是佛珠吗?&rdo;可乐的汽很足,皮皮打了一个嗝,然后很窘地看着她:&ldo;啊……这个……嗯,算是吧。&rdo;&ldo;真好看!真别致!姐姐是哪个寺求的?我也想要一个。&rdo;&ldo;不知道……别人送的&rdo;她终于想起了贺兰静霆。从见到家麟那一天开始,皮皮再也没去过闲庭街。有那么一两次她质疑过贺兰的归期。不是说顺利地话要三个月吗?现在都五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音讯。也许就是不大顺利吧。路途那么远,还带着几千里狐狸,到哪里落脚都要有很多安排啊。皮皮想起自己做秘书时跟着张主任组织过一次地区性的记者交流会,五百人参加的大会,从策划到落实,人仰马翻地忙了足足半年多呢。可是皮皮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正如贺兰静霆所说的,这不是他第一次,每年他都会这么做。祭司大人法力无边没什么应付不了的。就算真出了什么事,皮皮除了奉献肝脏,也帮不上任何忙。不像在镜湖小区陪着家麟,他的笑容他的健康每一时每一刻都能观察得到。看着他越来越少的发病,每日心态平静,睡眠安心,皮皮觉得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