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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借你一千吧。&rdo;&ldo;我只要五百。&rdo;小菊望着远方，轻轻地说，&ldo;我在考虑换个钱多一点的工作。&rdo;&ldo;别太累着自己了。&rdo;&ldo;皮皮，上个礼拜我看见我妈了。&rdo;她脸上的表情怪怪的，&ldo;我一直以为她远走他乡。不料她还住在这个城市。她又嫁了人，孩子都好大了。我从她面前走过，她都不认识我。靠。死女人。我咒她祖宗八代。&rdo;皮皮不敢和小菊谈她妈妈的事，这么多年她照顾那位神志不清的父亲已经是捉襟见肘。连忙将话头引开：&ldo;哎，你今天都用眼影了呢。哪个牌子的？怪好看，我也去买一个。&rdo;小菊从牛仔裤荷包里掏出一个眼影盒：&ldo;买什么，这是你送的，还记不记得？生日礼物？&rdo;&ldo;天啊，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会过期的啦！&rdo;皮皮叫起来。&ldo;过什么过，我看好好的。&rdo;她拿出小镜子，瞟了自己一眼，&ldo;等会儿我见他。&rdo;&ldo;你见他？你见谁？&rdo;&ldo;那个网友。&rdo;皮皮紧张了：&ldo;在哪里见？&rdo;&ldo;他让我挑地方，我挑了c大门口的麦当劳。安全吧？&rdo;她狡猾地笑了笑，&ldo;以前我在那里打过工，里面的人都熟。&rdo;她们说了一会话，小菊休息时间到，进去工作了。到了三点钟，她给皮皮打电话：&ldo;嗨皮皮……&rdo;皮皮正在整理档案，将电话夹在耳边：&ldo;怎么啦？&rdo;&ldo;我不去见他了。打退堂鼓了。&rdo;&ldo;这样吧，&rdo;皮皮忽然说，&ldo;我去替你会会他，怎么样？&rdo;19c大门前的麦当劳在苏宁电器第二层，八点过后很冷清，大号咖啡七折，等于廉价咖啡馆，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除了服务生，里面只有八个人。其中四位是成对坐着的，谈笑风生，看上去象恋爱中的大学生。剩下的四个里有一个是女的。排除。只剩下三个男人，有一个明显年过五十，排除。最后两位看上去都在三十岁左右。东边的那个，个子不大但肌ròu发达，长得很像成龙。他正在啃一个巨无霸，生菜、蛋黄酱从手指头溢出来，掉了一桌子。酸黄瓜里腮帮子里喀喀作响。西边的那个戴着一副眼镜，长相清秀，肤色白皙，穿一件方格子衬衫，桌上放着一杯咖啡一盒薯条，正专心地看报纸。皮皮觉得他的样子很斯文，很像大学老师。要见的人叫程少波。皮皮特意google了一番，倒真有这个人。真在c城科学院数学所。皮皮又上期刊网查他的论文，还真不少。此君毕业于北大数学系，在国外留学数年，有国外大学数学博士的学位。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对于小菊来说，程少波就是当之无愧的钻石男了。虽然年纪大了一点，毕竟未婚，且工作稳定、收入颇丰、一个人的名下就占了一大堆基金。可是，皮皮又觉得很奇怪，像他这样的资历，北京上海找工作都很容易，为什么要留在c大这个不起眼的城市呢。难不成他也和贺兰静霆一样，是只狐狸？程少波说，相认的记号是他手里拿一张报纸。可是皮皮一进来就发现大门旁边挂着一个黑漆漆的木盒，盛着一叠码好的报纸，供人任意取看。里面的客人只要不在聊天的，似乎人手一份。看来这人真是没经验。皮皮也有点傻眼。她在&ldo;成龙&rdo;和&ldo;方格子&rdo;之间权衡半天，想直接上前去搭话，又觉得还是先假装去买杯咖啡继续观察一下比较好。店子里只有两个服务生。一个勤快地擦着柜台。一个在旁边的水池里洗咖啡壶。皮皮点了咖啡交了钱，服务生指了指咖啡机说：&ldo;稍等，我们正在做新的咖啡。&rdo;她站到一边。没过几秒，门被推开了，又进来了三个男人。为首是一位五短身材，头大如斗，戴着礼帽，背着皮包，浓眉大眼，双耳垂肩，笑咪咪地好似弥勒佛。他的神情也很宗教。身子沉，走起路来，地板格格作响。身后尾随着着两个时尚男生，奇妆异服，听着耳机。服务生过来招呼：&ldo;晚上好，先生您想要点什么？&rdo;&ldo;咖，咖，咖……&rdo;&ldo;咖啡？&rdo;为首那人点头。&ldo;多大杯的？&rdo;&ldo;大，大，大，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