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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走高速，b市到a市也就四个小时不到的车程。这几天池淼太累了，他也不想跟前面的司机搭话，于是靠在后座上闭眼假寐。

孟琰无所谓，只要人在身边，怎么样都行。他从后视镜里看青年疲倦的面容，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一边的眼角，长长的睫毛些微颤抖，显然是感觉到了旁人的目光。

这一路算是相安无事，池淼在医院附近下了车，孟琰想送他回到住处，对方却直接拒绝。登门的想法没实现，不过池淼的一声谢谢还是收到了。

看着对方走进医院的背影，孟琰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他掏出手机给周仁承打电话，心想有些话再不找人倾诉一下，都快憋的爆炸了。

池淼在院里工作了三年左右，虽说当年进来是托了葛老师的福，但如今副主任的位置却是他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对病患的友善和专业的治疗，使得康复中心很多脾气古怪的人都愿意听他的建议，积极配合护士们的工作。这五天的假期跟压缩饼干一样，挤了很久才空出来，如今回到工作岗位上，想必接下来连续两周是没有休息日了的。

周仁承进到包间的时候桌上已经点了三四个菜，两壶酒正放在桌子边缘等着他来开。路上在电话里那边就火急火燎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个大概，总之一句话，他这朋友终于找到那位心头好了。

孟琰瞧见他掀开帘子矮身进来，连忙招呼着他入座。

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他一副又忐忑又开心的傻样，嗤笑一声坐到对面：&ldo;人终于找到了，你却喊我出来在这儿喝酒？&rdo;

&ldo;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三水又不待见我，我要老是在他面前晃悠，更招他烦。&rdo;

&ldo;啧，这么多年我每回听你讲起他都威风凛凛的，说什么抓住人就不让走了。现在是怎么了？从心了？&rdo;

&ldo;什么从心？&rdo;

&ldo;怂。&rdo;

&ldo;……&rdo;

孟琰懒得跟他斗嘴，拿过两个杯子倒酒满上，将这几天的事情给他详细重复了一遍。

&ldo;时机不对。葛老刚走，大家心情都很低沉，他更是没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你说的也不算错，我确实怂了，我怕跟以前一样狂妄自大会把他吓走，他要是再跑了那我可真就活不下去了。&rdo;

周仁承听了这话，幽幽的吐出两个字：&ldo;出息。&rdo;接过对方递来的酒，却是一口先干了。

他知道孟琰说的都是实话，那时候这人躺在医院里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嘴里念叨的都还是&ldo;三水，三水&rdo;。他认识孟琰二十多年，长了对方几岁所以看得更清楚，能让一个呛天呛地经历过生死的人说出一句&ldo;害怕&rdo;，可见那人有多么重要。

抽出筷子的两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周仁承重新倒上酒朝他举了举杯子，孟琰跟他碰了下仰头闷了。

&ldo;他有说老死不相往来吗？&rdo;

&ldo;那倒没有。&rdo;

&ldo;那你怕个屁。既然要追媳妇儿，就别这么磨叽。你要是担心死缠烂打会招他烦，就干脆换个法子。&rdo;

孟琰停住筷子凑近了些：&ldo;什么法子？&rdo;

桌子底下，周仁承踢了踢他伸在边上的右腿：&ldo;拿你这假腿去卖惨啊。&rdo;

&ldo;……&rdo;孟琰一脚踹回去：&ldo;你他妈才假腿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