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侧没有照到的右手,却依旧是它原来的肤色和模样。
黑瓦白墙,黄铜钉,红漆门。
梁长书走在前面,家仆已经迎了出来。
这就是国君赐的府邸了。
跟上之前,抬头撇了眼正门上的府邸名。
‐‐周治侯府。
封得真好听。
可惜,离府门七八十米开外,正是三两个老残的乞丐。
不晓得他怎么治的。
管这些作什么呢,有心无力的事。穆炎陪我坐了一路的车,想必闷到了。还不如早点安顿了,洗一洗路上沾的灰尘。
这府里除了松柏,还是梅竹之类的偏多。所以冬月里走来,竟然也一路绿色。
我注意到,这里的树比梁府的更大更粗,不少已经过了五十年的树龄。而且有不少上好的品种,布局养育也都得当。
梁长书的父亲已经过世了罢,可惜。
正厅侧门。
&ldo;承长参见主君。&rdo;梁长书先一步进去,深深一揖,朝等在正厅里头的男子施礼。
那男子四十出头,玉冠锦衣,堂而皇之坐在主位上,抬腕相让道,&ldo;周治侯何必如此多礼,坐。&rdo;
而后,那男子朝厅外看过来,目光透过侧门的垂幔,依旧带了犀利的冰寒。
梁长书谢过,在下手侧身坐了,没有靠着椅背,言行姿势甚是恭敬。
自有人奉茶。
&ldo;穆炎,外头等着。&rdo;我低声侧了些头朝后边吩咐,用淡淡的口气令道,一边自然而然地展露了下我的左脸。
‐‐他进去,肯定要下跪。这事,还是算了。
揭幔而入,我朝那男子作揖,用的是游学之人见各家主子时候的礼,而非奉他为君的那般。礼毕,立在原处,等他问话。
&ldo;广湖公子,莫非不记得本君了?&rdo;梁国主君倚到座上,慢条斯理道。
&ldo;时临前尘尽忘,连名字都是新取的,故人,的确是一个也不记得了。&rdo;我答。他若是以待士之礼相待,我当然不说这一句。可他明知我不是,却又用广湖称呼,性子看似又是个冷戾的,有些事,便示弱不得。
&ldo;不记得么,还是不愿记得?&rdo;愿字,被念了重音。
怀疑我合作的诚意?
不用怀疑,当然是‐‐没有半分诚意。
&ldo;既然时临不记得了,想必广湖公子,肯定是不愿记得罢。&rdo;我微垂着头,答道。
‐‐当啷。
这句话效果太好了,好得出乎意料,梁长书居然失态得摔了杯盖。
厅中一时静谧。